禦三家的新年並沒有想象中的保守。
平時用來隔斷房間的紙拉門全都打開了,在本宅裡守歲的五條族人按身份和年齡分居不同的位置。
如果是年輕人多一點的地方,自然也就熱鬨些,隱隱能聽見各中遊戲聲、玩笑聲;年長的人多一些,就會安靜不少,他們大多喝喝茶、玩點紙牌之類的;等再往上走一輩,就隻有單純喝茶聊天的了。
而五條悟所在的位置,是一個能將所有區域全都收進眼裡的地方。
能在這個時候跟在他身邊的,要麼是族中長老,要麼就是受到重用的人。
往年家主所在的這片區域都是安靜閒適的,但是今年非常不同一一
這裡支起了一張麻將桌。
“碰,八筒。”
五條悟看著桌角的麻將,眉毛高高挑起,“你這胡什麼?又是斷幺九?!”
“你也沒說不能斷幺九啊。”碰牌的老者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地開口。
聽著他的話,五條悟頓時不滿地睜大眼睛,“能不能有點夢想了?一番兩番的牌胡著有什麼意思?!”
“夢想都是年輕人的,老頭子我啊,能贏就行。”
在五條悟準備開口挑釁前,熟悉他性格的前任家主一邊慢悠悠地摸牌,一邊隨口問道:“外麵有消息說你有女朋友了,都問到我這裡來了。”
五條悟皺了下眉,隨即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難不成還想左右我的婚姻嗎。”
沒有否認,也就是真的了。而且,用的還是婚姻這個詞…
前任家主抬起眼睛看他,“那倒不是,就是奇怪你沒有帶人回來。”
察覺出對方話裡的試探,五條悟扯開嘴角,露出一抹鋒利的笑容,“會來的,以家主夫人的身份。”
另一位牌搭子一一五條隼人,此刻在心裡第一萬遍詢問自己為何要出現在這張麻將桌上。
就在兩人說話間,那位山羊胡老者看見前任家主打出來的牌,高高興興地把自己手中的牌推了,“欸欸,胡了,斷幺九。”
五條悟看著自己手中已經聽牌的四暗刻,瞬間炸毛,“下把開始兩番才能胡牌!”
老者撇撇嘴,表情敷衍地應道:“行行行,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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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裡的暖氣開得很足,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是除夜必看的紅白歌會,星見凜、伏黑惠和津美紀三人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坐在客廳毛茸茸的地毯上玩飛行棋,手邊擺滿了各中小零食和水果。
“等、等等!惠你換一架飛機走啊!我的飛機又要被你的踩回家了!”
麵對津美紀的請求,充耳不聞的伏黑惠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飛機取代了格子上之前那架飛機。
“玩遊戲要願賭服輸啊。”
男孩子臉上的表情冷淡,但是深藍色的瞳孔裡卻含著輕淺的笑意。
津美紀懊惱地嘟起嘴,隨後很快打起精神,“你等著!”
隨著手邊的零食不斷減少,電視裡的紅白歌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
星見凜一手投骰子一手去摸手機,準備看看幾點了。
在她的指尖剛剛觸到毛毯裡的手機時,手機恰好震動了起來。
翻開手機一看,來電人是五條悟。
一接起電話,輕快熟悉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傳了出來。
“凜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在跟惠和津美紀玩飛行棋。”星見凜移動著自己飛機隨口答道。
“這中時候不應該說你在想我嗎?!當你的戀人問你在做什麼的時候,就是在問你有沒有想我!”
電話那頭撒嬌耍賴的語氣和一個得不到糖果而正在生氣的小孩子沒有任何區彆。
甚至因為聲音穿透力十足,被旁邊的兩個真正的小孩子聽得一清二楚。
一人臉上寫著:五條先生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另外一人臉上的意思也表達得十分清楚:為什麼他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星見凜低低地清了下嗓子,示意他收斂一點,隨後熟練地安撫他順帶轉移話題。
“當然也是想你的,下次我會把這句話放在第一句說的。你呢?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伏黑惠和津美紀對視了一眼,今天的遊戲時間看來是結束了。
津美紀朝星見凜比了個結束遊戲的手勢,看到星見凜點頭後,便和伏黑惠一同開始收拾東西,星見凜則是握著手機窩進了沙發裡。
在五條悟說不玩了然後拿著手機走出和室的時候,那位山羊胡子的五條長老一把薅住疑似準備開溜的五條隼人。
“隼人,你給我說說悟那個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
被抓住的五條隼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清楚,隻在繼任儀式上見過幾麵。”
老者不滿地揚起眉毛,悄悄朝門外看了一眼後,壓低聲音湊近他,“你不要敷衍我啊,是你去東京接的悟,當初他們來本家也是你接待的。老頭子隻是打聽打聽是個什麼樣的性格,這中不算不能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