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青年眼皮下方的眼球輕輕轉動著,盤腿坐在床上的星見凜精神一振,彎下身子小聲地叫他,“悟?”
純白細密的眼睫顫了顫,隨後緩緩露出一線瑰麗的蒼藍色。
見到人醒過來了,星見凜鼻子一酸,眼淚“啪嗒”一下地就落到了青年肩頸上。
“你好嚇人啊!”
熟悉的氣息撲入鼻尖,五條悟感受著脖頸處的濕熱,緩緩抬起手圈住伏在身上的人,久未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抱歉…沒有下次了。”
兩個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星見凜擦掉臉上的淚痕,支起身子看著他,“有哪裡不舒服嗎?這兩天你一直都在發燒。”
幽藍深邃的長發從她的頰邊跌落,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那雙明亮的眼睛裡,一向乾淨柔和的眼白爬滿了紅色的血絲,眼下也浮著一層淡淡的烏青,一看就知道沒有好好休息過。
五條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抬起一隻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妻子發紅的眼尾。
“雖然知道凜現在很累,但我還是想做另外一件事情…”
“嗯?”肌膚相親,是確認對方存在的最好方式。
青年修長骨感的手指溫柔地、不容拒絕地插入另一人白皙纖細的指縫間,隨後緩緩扣緊。
被撞得支離破碎的聲音全被青年吞入口中,大腦一片混沌地星見凜不知道他在不安什麼,隻得更加溫柔地纏緊他。
等房間裡曖昧動蕩的氣息沉寂下去之後,昏昏沉沉的星見凜已經要睜不開眼睛了。
兩天沒合眼的她,再來這麼一出,真是神仙都撐不住。
看著她掙紮地模樣,五條悟低頭親了親那原本就沉重得要抬不起來了的眼皮,“睡吧,已經沒事了。”
平和溫暖的氣息,一下子就鬆開了腦中那根緊繃著的弦。
五條悟用視線貪婪地描摹著妻子熟睡的輪廓,隨後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
大概是睡著之前那句熟悉的話語,星見凜夢到了當年五條悟從咒靈的領域裡把她救出來的那次。
意識逐漸歸攏,她緩緩睜開眼睛。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參與了對方小半個人生了啊。
視線裡緊閉著的障子門隱隱透出的灰白光芒讓星見凜分辨不清時間,身後輕淺的呼吸聲拂過耳郭,她重新閉上眼,翻過身鑽進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
一直閉著眼睛假寐的五條悟,抬起手輕輕安撫著懷裡的人。
星見凜被發間乾燥溫暖的手摸得昏昏欲睡。
但是皮膚上輕微的黏膩感時刻提醒著她:趕快去洗澡!
掙紮了一會兒,整個人都埋進五條悟懷裡的星見凜細聲細氣地說道:“我想洗澡…”
臉下的胸膛發出一陣輕震,五條悟笑著把懷裡的人撈出來,“你繼續睡,我幫你洗。”
星見凜心安理得的閉上眼,任由他把自己抱去浴室。
等從頭到尾都被好好洗過一遍,穿上了柔軟的睡衣重新被塞進已經換過床單被褥的床上時,勉強睜著眼睛的星見凜抓住麵前的手臂。
“你還沒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又輕又軟的聲音讓五條悟心頭發燙。
“嗯。”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低頭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隨後溫柔地撬開她的齒關,拇指摩挲著耳後薄薄的皮膚,掠奪她的氣息。
良久,星見凜睜開水霧朦朧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你該不會想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吧?”
“當然不是。”五條悟鑽進被子裡抱住她,“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準確地說,得到了一段記憶。”
五條悟將腦海裡那多出來的有效信息整理了一下,然後慢慢說給星見凜聽。
聽著五條悟的敘述,星見凜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不轉了。
她茫然地抬起眼,“為什麼這麼確定…是另外一個世界呢。”
真的有平行世界的存在嗎?
“‘六眼’收集到的信息量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能力就可以複製出來的。”
五條悟收緊手臂在她頭頂上蹭了下,半垂著眼睛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正是因為處理‘他’近三十年的垃圾信息,大腦嚴重超出負荷,才會失去意識。”
星見凜倏地抬頭,“三十年?!”
難道那邊隻活了三十年嗎?!
“想什麼呢。”五條悟明白她的意思,他揚起眉梢,臉上的表情輕鬆又張揚,“是隻看到了這麼多,‘五條悟’可是無敵的。”
星見凜也覺得自己想多了,要是“五條悟”這麼容易被殺死的話,也不會是被稱為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平衡的人了。
“不過,這些記憶也證明了咒術界裡的確有人和詛咒師有勾結,那個隻剩一個腦子的詛咒師,一直在打傑的注意。”
“隻剩一個腦子?”
“嗯,那邊被徹底封印之前,那個叫羂索的詛咒師拉開了腦袋上的縫合線,裡麵的腦子才是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