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氣呼呼地想。
彆喜歡他了,喜歡他不如去喜歡一塊叉燒!
—
想是一回事,做卻是另一回事。
下午四點,比賽開始,盛棲池發現自己的目光根本無法從倪不逾的身上移開。
他實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讓對手班級的女生也忍不住在他接球進球時歡呼雀躍。
他奔跑起來像是一陣恣意的風,眉宇間的自信和驕傲會讓人無端產生一種信服。
相信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了他。
少年所向披靡。
又一個球投進,盛棲池揮舞著啦啦棒大聲歡呼,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倪不逾的視線。
他們之間明明隔著好幾米的距離,可不知怎的,她還是在那一刻和他精確地對視上,歡呼凝固在唇邊,她的心臟像是被誰重重捏了下,再鬆開時,全身的血液好像全部蔓延到了臉上。
七班和三班實力懸殊,這場比賽輕鬆贏得了勝利。
比賽結束,觀眾也跟著退場,盛棲池拿著啦啦棒和巴掌玩具,在體育館出口等去上廁所的叢眠。
後腦勺突然被人輕輕敲了下。
她回頭,倪不逾氣定神閒地站在她麵前。
“你……”盛棲池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地哽了下。
她覺得她好像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自己喜歡上了倪不逾這個認知。
她輕輕抓了抓臉頰,努力讓神情自然如常,“你今天表現得很好。”
倪不逾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大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她喊得有這麼大聲?
盛棲池後知後覺,羞恥又震驚。
“王老師說讓我積極參與班級活動。”她一本正經地找補道。
“嗯。”倪不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參與得不錯。怎麼沒看到你設計的班旗?”
提到這個,盛棲池無奈地歎口氣:“蔣歡說忘帶了。”
—
一連幾天,盛棲池每晚放學後都會先去籃球場練習投籃,然後再回家寫作業。
很快到了周末下午,她換上新買的籃球衣,坐在梳妝鏡前紮頭發。
把長發在兩邊耳側梳理好,她編了兩個蓬鬆的麻花辮,然後順手從桌上拿起個發夾。
打算把發夾彆上的時候,盛棲池突然猶豫了,想起之前倪不逾在籃球場邊揶揄她是兔子的場景,她搖搖頭,把手裡的胡蘿卜發夾丟回了抽屜裡。
不行,太幼稚了。
精挑細選了五六分鐘,盛棲池拿著一個寶石發夾和一個珍珠發夾仔細地做著對比,最後卻紅著耳尖把所有的發夾都丟回了抽屜裡。
她是去學投籃,又不是去約會……
盛棲池有些賭氣地拿上手機走出房門。
一分鐘後,又迅速折返回來,對著鏡子塗了個略帶顏色的唇膏。
約定的地點在落湖公園,盛棲池到的時候,倪不逾他們已經都到了。
紀臨西在教叢眠投籃,吳回在和倪不逾說著什麼。
倪不逾一隻手指轉著球,漫不經心地聽著他說。
盛棲池抱著自己的籃球加快腳步往籃球場上走。
說來也巧,在她的目光落在倪不逾身上時,他恰好也轉頭看過來。
盛棲池有點彆扭地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視線好像略微一滯。
倪不逾懸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地蜷縮了下,指尖像是被靜電擦過。
幾步之外,盛棲池抱著個橙色的籃球,安靜地站在球場邊上。
她今天穿了套淺藍色的籃球衣,寬鬆的背心上衣裡套了件白色的外套,下身是同樣寬鬆的籃球短褲,被風一吹空蕩蕩地晃動,襯得她露在外麵的胳膊和小
腿更加纖細。
烈日灑下的大片光影將她從頭到腳地籠住,照得她白皙的皮膚幾乎有些反光,腦袋圓圓的,眼睛亮亮的,兩個麻花辮毛絨絨的,臉側一縷軟軟的碎發被風輕輕拂動。
安靜地和他對視了一瞬,盛棲池有點害羞地舔了舔唇。
倪不逾喉結輕輕滑動了下,腦子裡要命地浮現出“可愛”兩個字。
與此同時,吳回興奮地吹了個口哨。
“嗚呼,籃球寶貝!”
叢眠聽到動靜轉過頭去,眼睛都亮了起來。
“嗚嗚嗚我們小池好可愛。”叢眠媽粉上身,把籃球往紀臨西懷裡一丟就跑了過去,“快來給媽媽揉一下。”
盛棲池:“……注意身份。”
叢眠收起她的那套飯圈用語,笑嘻嘻地把她打量了一遍,又揪了揪她的麻花辮:“洋娃娃成精了,這誰頂得住啊?”
“你知道有個詞叫又純又欲嗎?說的就是現在的你!”
“你這哪是來投籃的,你分明就是在投我的心!”
女孩子誇起人來就沒男孩子什麼事兒了。
盛棲池被她誇得身心愉悅,心裡又忍不住小小嘚瑟。
嘚瑟完了,又有點害羞,以前從來不會考慮的一個問題此刻在腦海裡拚命地盤旋——
倪不逾會不會覺得她好看啊?
想到這,她又悄悄抬眼朝倪不逾看一眼。
卻見少年側過身,移開了視線。
今天的太陽有點毒,他的耳朵都被曬紅了。
“籃球寶貝!”吳回隔著半個球場大聲道:“決賽那天你穿這身去,咱班肯定能贏。”
盛棲池有點疑惑地上下瞅瞅,就是普通的短袖短褲,比夏天平時穿的那些還要更寬大一些,既不性感,也不暴露啊。
雖然好看,但她也實在搞不懂吳回的興奮點在哪裡。
但她卻清楚地看到了吳回的痛點在哪裡。
因為下一秒,倪不逾就把手裡的籃球砸到了他腿上。
吳回吃痛地大叫一聲,捧著小腿跳了起來。
“愣著乾嘛?”倪不逾看向她,“還不快點過來
。”
“哦。”
盛棲池心裡劃過一絲淺淺的失望,倪不逾果然對她精心梳理的發型沒什麼感覺,也沒覺得她好看。
她收起雜念,抱著籃球跑過去:“來了,教練。”
周五中午倪不逾已經單獨教了她一個小時,現在隻是在鞏固。
他把球傳過來,盛棲池接住,然後起跳,投籃,循環往複地練習。
“球出手的瞬間手部動作可以短暫停留,提高命中率。”倪不逾再次把球丟過來,同時說道。
他的神情很認真,盛棲池也沒心思想些有的沒的了,同樣認真地練習。
兩人有來有往,她不停地跑動、起跳,不一會額頭就沁出一層細密的汗,臉頰也泛起了緋色。
倪不逾偏眸看她一眼,她正抱著球眸光灼灼地盯著籃筐瞄準,頭發微微亂了些,舌尖無意識地輕輕舔了舔唇,看上去好像更加……可愛了。
他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冷漠道:“休息一會吧。”
盛棲池:“好的教練!”
太陽不斷西斜,這會兒完全地籠罩在籃球場上,整個球場被曬得泛著燙意,簡直無處可躲。
盛棲池撐著膝蓋用手在臉頰旁邊扇著風,眼前突然多出一片陰影。
體感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她抬頭,看到倪不逾站在他身側,垂著眼睛在看手機。
而她,剛好站在他的影子裡。
—
晚上,五個人又一起去吃了之前的那家大排檔。
吃完照例分成兩撥離開,盛棲池和倪不逾步行往回走。
路燈明亮,霓虹處處,遠處的高樓變成一個個發光的巨型水晶。
夜風拂麵,微帶著點涼意,卻並不讓人覺得冷,盛棲池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把籃球在地上拍了拍,忽然又輕輕歎了口氣。
倪不逾偏頭看她:“你歎什麼氣?”
“有點緊張。”盛棲池實話實說:“萬一我決賽那天一個球都投不進可就慘了。”
倪不逾語氣輕鬆:“投不進也無所謂,重在參與。”
盛棲池啞然失笑:“那我不就成
了全班的罪人了!”
想想都覺得可怕,她搖頭:“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影響咱們班得冠軍。”
“那就不得冠軍。”
倪不逾驀然停步,樹蔭下,他的身形頎長而挺拔。
盛棲池微微垂眼,便看到他們相對而立的身影,距離太近,兩個影子幾乎貼在一起,像在擁抱。
她眸光輕閃,抬睫,看到少年漫不經心地挑起眉梢:“誰跟你說,我們一定要拿冠軍了?”
盛棲池抱著籃球的手臂慢慢收緊。
許是路燈太過曖昧,她覺得他這一刻輕笑的表情格外蠱人。
她輕輕動了動唇:“可我希望……”
希望你能贏。
不止是在球場上。
希望你能永遠意氣風發。
她還沒整理好措辭。
倏然,一道刹車聲在耳邊響起。一輛銀色的邁巴赫在路邊停下。
隨著車窗緩緩降下,一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浮現在眼前。
盛棲池看到倪不逾臉上的笑意滯住。
與此同時,男人矜貴的麵容上浮起絲笑意:“弟弟。”
略略耳熟的聲音。盛棲池轉過頭,看清男人的臉,“辭年哥?”
顧辭年手肘搭在車窗上,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片刻,笑起來:“小跟屁蟲,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不逾:“約會”被抓!
影帝:蕪湖有瓜!
嘉予:家人們記得評論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