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1 / 2)

你可以追我了 嘉予 10789 字 4個月前

第七十章

靜謐的夜晚, 月光像是融化的奶霜。

少年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臉側,惹得皮膚酥酥麻麻,帶起一陣戰栗。

微涼的觸感在唇上停留, 似乎還輕輕廝磨了下。

盛棲池不太確定,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她的大腦已經直接宕機了。

直到倪不逾緩緩離開, 她還保持著嘴唇輕啟的狀態。

新鮮的空氣湧進來,盛棲池終於記起了呼吸。

“你……”她又嗔又羞,喃喃著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

倪不逾額頭輕貼著她的, 眼皮抬起, 眸底的情緒暗湧, 如熾烈的岩漿。

“禮尚往來。”他嗓音像被砂紙摩過,微微的不自然:“屬於成年人的禮物。”

“……”

盛棲池睫毛上染上一層淡淡的月色, 白皙的皮膚下透出一抹淡淡的緋色, 像是打了腮紅。

緩了片刻, 她忍著臉熱,朝他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倪不逾這才放開她。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遞給她。

屬於某家珠寶品牌的標誌性的首飾盒,盛棲池一眼便認了出來。

“戒指?”她輕聲問。

倪不逾不置可否,“打開看看。”

盛棲池打開盒子,看到放在戒托上的、鑲嵌著點點碎鑽的戒指, 是簡約而漂亮的款式。

她輕輕咳了聲:“你該不會是要向我求婚吧?”

倪不逾挑了挑眉:“那未免也太寒酸了。”

這一問一答太過於自然,等到話音落下, 兩人才意識到剛才是在討論什麼。

他們竟然毫不猶豫地跳過了對於未來的考量,從潛意識裡、毫不遲疑地默認了與對方廝守一生的可能性。

人生漫漫,在十八歲的年紀裡倉促地許諾終生顯得幼稚又衝動。

卻也直白而熱烈。

瞬間的沉默,兩人的視線對上。

盛棲池的心跳又開始失序。

她穩了穩神,把戒指盒遞給倪不逾, 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幫我戴上。”

倪不逾垂眼,把戒指取出來,示意她看內圈。

光線不夠亮,盛棲池看不清楚,憑著觸摸到的手感猜測:“你刻了個字母?”

“嗯。”

“是你的名字首字母?”盛棲池繼續猜測:“Y?”

倪不逾點頭,再次“嗯”了聲。

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立體流暢,好看得不像話。

冷峻的眉眼間寫滿了真摯,表情一本正經的。

在戒指內圈刻字,是熱戀情侶的常規操作,實在不算有新意。

可一想到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一向傲嬌愛麵子的逾神,想到他斂眉凝神,小心翼翼地雕刻戒指的模樣,盛棲池心頭柔軟得快要化開了。

倪不逾低頭,修長的手指捏著戒指,緩緩地套在她的右手中指上,一寸一寸地向裡推,像是在一寸一寸地將她套牢。

盛棲池輕輕地屏住了呼吸,不知為何,突然間有些緊張。

好像她不是在接受一份禮物,而是在認真地、虔誠地和他在月光下簽訂一份厚重的承諾。

“我記得這個款式是情侶款。”盛棲池細細打量著自己的手指,“你的呢?”

倪不逾從另一邊口袋裡拿出一隻男戒。

盛棲池接過,朦朧中看到內圈刻著一個小小的“C”。

她滿足道:“我也要幫你戴上!”

倪不逾配合地伸出手。

盛棲池捏住少年的指尖,虔誠地、一點一點把戒指推到他的指根。

誰說戴情侶戒指沒創意,在戒指上刻字沒新意?

戴著刻有對方名字的情侶戒指簡直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契約!

盛棲池毫不猶豫地推翻了幾分鐘之前的自己。

如果情緒能有形狀,此刻她心裡的快樂能將整個月亮兜住。

盛棲池舉著右手,在月光下一遍一遍地欣賞著自己的手指。還沒等她從這份滿足中回過神來,倪不逾又拿出一份禮物。

盛棲池驚喜道:“怎麼還有禮物?”

“剛剛那個是一周年紀念日的禮物,這個是生日禮物。”倪不逾頓了下,又說:“沒什麼新意,彆抱太大期望。”

他這句話完全沒有影響盛棲池的興致。

她飛快地拆開包裝盒,而後,呼吸一滯,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還沒什麼新意?”盛棲池眼角眉梢處處湧動著喜悅,尾音都不自覺抬高了:“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她小心翼翼地把禮物取出來。

和她之前送他的成年禮物一樣,倪不逾也送了她一幅油畫。

是他親手畫的。

畫中的背景是他們後來常去光顧的、路邊轉角的便利店。

透明的玻璃櫥窗,隱約可見裡麵一排排的貨架。

收銀台處放置著一個小小的冷櫃,裡麵放著一串串的冰糖葫蘆。

畫麵是傍晚,天色昏昧,將黒未黑,屋簷上還滴落著串串雨珠,冷峻的少年站在屋簷下,眼睛望向屋簷外。

屋簷外麵,站著長發飄飄的少女。

她穿著校服短裙,裙擺被風吹動,兩條長腿筆直纖細。

她背對著少年,微仰著腦袋。

少年看著她的背影,她望著雨後初晴的天空。

遠處天幕邊緣,架著一道絢爛的彩虹。

少女帶著笑,明亮的眼底映上七彩的光。

遊刃有餘的線條和構圖,精妙的明暗對比,自由的筆觸,那是他美術世界裡的他和她。

偌大世界,偶有一天,躲雨的少年遇到了明亮的少女。

於是烏雲散去,驟雨停歇,天邊升起彩虹。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也遇上了他的彩虹。

……

“喜歡嗎?”

“特彆特彆特彆喜歡。”盛棲池抱著畫框愛不釋手。

“你以後還會再畫畫嗎?”她抬眼,小心翼翼地問他。

倪不逾問:“你想讓我畫嗎?”

盛棲池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想讓你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也不要因為彆人的原因而去改變自己的喜好。”

“你是自由的。”

倪不逾聽懂了她的意思。

畫與不畫是他的自由,她希望他提起或放下畫筆都隻是因為個人喜好,而不是因為他人的影響。

“好。”他垂眸看著她,唇角勾起:“以後我想畫時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