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好像並沒有理解禾央話裡的意思,她明明說的是等高考結束在一起,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緩衝,可到了車上,他完全不管開車的何叔,旁若無人拿過她的手,翻過來覆過去看,好像她的手跟彆人不一樣。
禾央試圖抽出來,過不了幾秒又被他拿去。
索性放棄。
她抱著書包,下巴擱在上麵,閉目養神。
何城小心翼翼托著那隻小手,仿佛托著什麼寶貝,他到現在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怕這是他想象出來的,如果是假的,那能不能永遠彆醒?
他動作輕輕捏捏她的指肚,又捏捏指根。她的手跟他的觸感很不同,他的手硬度大,她的卻綿軟可愛。
像早上吃過的包子皮。
他的目光如林間小溪,清澈乾淨,卻在轉瞬燃起一簇大火。禾央的食指指根,有一顆小紅痣。並不很招眼,卻惹得他怎麼也看不夠。
這樣的細節是他從前隻看禾央的背影所得不到的。
那次坐在她的電動車後座,貼著她的脊背。心底的**已然破籠而出。他第一次注意到她食指指根的紅痣,還在她的耳後看到一顆小黑痣,就連脖頸上的絨毛都看得分明,如果不是很快就到送餐點,他連有幾根都能數清楚。
如果僅僅看著她、跟著她......根本無法得到這些頗為私密的認知!正如現在,他感受到她手掌的綿軟,知道近距離貼近她身子時有多麼膩人的甜香,也知道少女的唇堪比時間最甜美的食物,讓他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何城低頭,輕碰那顆讓他心神動蕩的紅痣。
禾央悄悄掀眼。
少年動作虔誠,仿佛進行一項了不得的大事情,好看的眼睛被睫毛掩住,垂眼的樣子像極了乖巧的好學生,是那種從不早戀不遲到的好學生。可他張著一幅好學生麵孔。卻半夜偷咬她,甚至攥著她的手不鬆開。
眼角透著薄紅。一幅被情|雨控製的模樣。
“喂。”禾央語氣有些凶。
何城猛地挺直後背,團著她的手放在膝蓋,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睜眼,或者他知道她沒有睡著,隻是沒想到她會出聲喊她,語氣還有些生氣。
他一幅被人抓包的窘迫,耳根連著臉頰像燒了片紅雲,兩隻手包著她的手,蓋在她手上麵的那隻微微撓了撓她的掌心。頗有些心虛的側臉:“怎麼了?”
禾央虛握起拳,讓他的動作沒發得逞:“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我們說好的,現在以學習為重,你......你鬆手!”
何城認真凝著她,見她並不是真的生氣,反倒像是在欲蓋彌彰,紅臉蛋可愛極了,他得寸進尺,將五根手指都擠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我不。”
他垂頭,盯著兩人的手:“早天晚天,沒什麼區彆。”
禾央:“區彆大了!”
何城緊了緊。
禾央臉紅得快喘不動氣。
她偏過頭看窗戶:“那......到學校要鬆開。”
何城歪頭看她,好一會兒才不情願道:“好吧。”
......
李可昕一幅審賊似的目光看得禾央後背發涼。
禾央摸摸臉:“你到底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李可昕沒出聲,直勾勾的。
禾央半邊身子貼著牆。
李可昕忽然大聲喊了句,幸好文科班背書的聲音夠大,隻是前後桌看她一眼,又繼續背書。李可昕笑得賊兮兮的:“從實招來......滋味怎麼樣?”
禾央張開手拍在她臉上,把她恨不得貼到跟前的臉推遠點:“......瞎說什麼呢。”
李可昕一幅“你瞞不住我”的樣子,意味深長看禾央破皮的下唇,言之鑿鑿:“肯定不錯吧,你看看你的樣子,眼神飄忽,臉蛋發紅,一幅被陽氣滋潤的模樣。不過說起來,高中時期的男孩血氣方剛,身體機能又處在巔峰期,人還單純沒被社會打磨得圓滑油膩,簡直是女人的大補之物!我怎麼就沒趕上好時候,還有幾天就高考,還能有機會嘛......”
禾央眼皮不住地跳動,被她的葷言葷語駭得臉紅一陣青一陣:“......你晚上都偷著看什麼東西......”
李可昕:“嘿嘿嘿嘿。”
李可昕:“彆想轉移話題,快點告訴我。”
禾央:“就你猜的那樣。”
李可昕眼神漸漸朝著不可思議方向發展。
禾央頭疼:“......打住!沒你猜的那麼顏色,就隻是......親了親,而已。”
李可昕:“而已?聽起來你不是很滿意。嘴唇都破皮還騙我隻是親一親,激烈程度我閉著眼都能想到好吧?沒想到啊沒想到,何城看起來那麼一個禁欲的樣子,好像無欲無求似的,親這麼狠?老實說,是你主動的吧!”
禾央怒了:“是他偷著親的!我在睡覺!”
李可昕:“.......啊!”
禾央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又想多了。
禾央把昨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遍,今早上跟何城的事也挑揀著說了遍。
“央央,對不起。我要是早知道他們會那麼對你,我肯定不回家,找不到你我不走......”
“算你有良心。”
“怪不得班主任把體育委員叫出去,回來時他還哭了。不過他也是活該,雖然是被逼的,但誰讓他幫著蘇惟!幸好何城找到你,不然一個人待在器械室,膽子大的都能被嚇傻,萬一出事可怎麼辦!”
禾央不想提他們,反正知道他們會受到懲罰就夠了。她還有另外一件事,跟李可昕說了。
李可昕一臉不理解:“我就說你最近傻了吧?有人要養我,我保準買幾筒煙花慶祝,你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