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消息稱押送武觀王子的軍隊馬上就要抵達姑蘇驛館的時候,夏晶圓捉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楚憐一病就是一個多月……壓根就沒有好轉的跡象。
悲慘了這麼多年,夏晶圓現在也有些自暴自棄的認為在劇情發展到作者斷更之前,自己是不會轉運的。所以,在押送武觀的軍隊來到驛站的時候,夏晶圓居然管住了自己的雙腿,沒有扔下楚憐這個拖油瓶跑路。
要說武觀這貨還真不愧是開了金手指的男主,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珠子都沒死。消息稱他是被夏啟流放到東海之濱的,然而軍隊抵達的時候,夏晶圓從土樓上看到的,和想象的中的押解流放可不一樣。
尼瑪這貨居然被前呼後擁,還有專門的巫醫守在他身邊,片刻不離,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所以說這真的是流放嗎?夏啟果然是個昏君!
一到驛站外,早有狗腿子飛奔過去告訴武觀楚憐就在驛站,正病的毫無反抗之力。
不出夏晶圓所料,武觀這個死瞎子聽說楚憐病倒了,立刻下令軍隊紮營在驛站附近,當他們一行人整頓好,武觀居然變戲法似的弄出一筐新鮮的果子拎著上驛站看望楚憐。
埋伏在床底下保護女主的夏晶圓淚流滿麵,雖然此時的武觀看起來似乎沒有攻擊性,但是誰也不知道劇情君的G點什麼時候會引爆。
武觀把果子放在楚憐枕頭邊,自己站在床頭邊,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美人?
瞎子就是矯情!
床底下的夏晶圓數了無數隻綿羊,武觀卻既沒有發狂,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趴的久了,夏晶圓挪動了一下趴到酸麻的身體,自謂猶如貓子一般悄無聲息。
誰料當她一抬頭,視線竟齊平地對上武觀蒙著黑緞的眼睛。
尼瑪,這貨是什麼時候蹲下來看她的?他看見了她嗎,應該沒有吧……
夏晶圓心中波瀾起伏——到底是繼續假裝不在,還是搶先下手,跟他拚了?一番激烈思想的鬥爭後,夏慫包選擇了繼續假裝不存在,她屏住呼吸,悄悄的趴下來。
武觀很快就站起身。
就在夏晶圓鬆了一口氣的當口,一直沉默的武觀忽然開口:“你為什麼要躲?”
……
夏慫包沒有顫抖和尖叫。
她緩緩地爬出了床底——
就好像早就知道劇情君會吹飛她的裙子,暴露她的內內一樣。她淡定的說:“楚憐怕蟲子,我是來幫她打蜘蛛的,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其他書友正在看:。”
出門右轉,夏晶圓飛奔下土樓,在城郊狼奔豕突撞翻了好多小販的水果攤還有雞蛋籃,惹得身後咒罵聲一片。
左彎右拐,來到一片小樹林。
樹林裡有一條小溪,夏晶圓想也不想就躥下去深埋水底。
當心跳頻率終於恢複正常,她才鼓起腮幫子浮出水麵。
一出水麵,武觀赫然站在小溪邊,夏晶圓噴出一口水,癱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瞎了眼怎麼還能這麼陰魂不散啊!!這不科學!!!
武觀說:“有人告訴我你在這,帶我來了——”
尼瑪,這群狗腿子!夏晶圓終於忍無可忍,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那個問題:“你真的是被流放的嗎?!!”
武觀眼睛蒙著黑緞,神情被遮了大半,看不出喜怒,但是夏晶圓還是下意識的往水裡潛了潛。
武觀敏銳的察覺到了夏慫包的異動,對她說:“你為什麼要躲?因為怕我嗎?”
那你還不滾……
心裡這麼想,夏晶圓嘴上可不敢說出來。
察覺到夏晶圓的警惕和防備,武觀苦笑一聲,道:“我一直很想問你,十年前,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是你預見了如今的一切麼?”
夏晶圓想都不想就道:“當然不是,如果我真有遇見未來的本事,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武觀聞言似乎覺得夏晶圓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便微微點了點頭,在溪邊席地坐下,衣角大片的浸在水裡,夏晶圓覺得沉默的武觀有些陌生,她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問:“你的眼睛還好吧?”
不得不說慫包就是慫包。
聞言,武觀些訝異的轉過頭,似乎覺得這種關心的話不像出自夏晶圓口中。夏晶圓被他看的心裡發毛,雖然知道這貨挖了眼珠,而且眼睛上還蒙了黑緞,但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武觀好像能看見似的。
猶豫半晌,武觀才道:“再也看不見了,有巫醫日日給我看診,卻不為我治愈。”
聽這話似乎是對夏啟的流放和監視感到十分不滿,夏晶圓覺得武觀未免也太矯情了,眼睛是他自己挖的,造反夏啟也沒剁了他,還好吃好喝的養著,居然還抱怨人家不給他治好眼睛,問題是治好了傷不還是個瞎子麼。
怪的是夏晶圓這些話明明沒說出口,武觀卻好像洞悉一切似的忽然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父王將我撫養成人,我卻帶著他的兵將作亂,眼睛是我自己挖的,所以這一切也是我咎由自取。”
夏慫包聞言連忙撇清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武觀沒有發怒,又或是拆穿夏晶圓,反而靜靜地說:“拿到大國師鑄的那口劍之後,我夜夜都會夢到你,夢裡,你一直都是五歲時的模樣,全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講那個妖魔王後的故事。一路上,我心裡其實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我母親真的是妖魔。
可當我回到沫邑,站在我母親舊居門前時,我忽然不再害怕了。因為,不管她是不是妖魔,她都是我善良美麗的母親。也許十年之前,在你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我認為故事中的王子做錯了,但是現在,哪怕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會這麼做。
父王和大國師,他們沒有權利決定我母親的生死,隻要我還活著,我都不會忘記為母親是怎麼死的,我要為她討回一個公平,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