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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無辜的小貓咪正在吃喜久福。
她剛剛一通操作從五條悟手中逃了出來,不僅背刺了他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無法回頭——沒辦法這個人實在是太強了,還埋下了“被咒術界監視所以必須狠斷絕情不牽累朋友”的線索——不至於讓五條悟在日後下死手。
因為她是有苦衷的呀!
至於為什麼不和五條悟說自己的構想……
因為這個目標實在是太離譜了。
在咒術世界觀下的遊戲消除咒術, 這種離譜的劇情也是千澄發郵件詢問遊戲官方後才確定存在的超難隱藏劇情。
況且反派的大義怎麼能詳細闡述呢, 最多隻要講講高大上的動因, 做出一副“你不會理解我”的高深莫測的樣子就好了。
具體如何實施當然要他們自己去腦補, 不然就沒有一點神秘感啦!
而且她所想做的不止是顛覆咒術界, 還有徹底消滅咒術界。
前者尚且還和五條悟攪翻老橘子的目標契合,後者卻會直接動搖他及他身後五條家的根基, 千澄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絕無可能會理解自己。
那樣的話,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他,不是為未來的大業添加障礙嗎?
呼呼。
不過啊。
不過。
五條悟當時的表情, 那副傷心到極致的表情, 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般, 外表光滑無損,內裡卻遍布細碎的折痕。
怎麼可能沒有動容。
那樣的眼神曾經也出現過, 是在他們兩人注視詛咒師夏油傑時。
在夏油傑叛逃之後的一周目裡,五條悟成為了千澄可以放心依靠哭泣的對象,儘管在那之後她一次也沒有哭過。
反而因為大少爺低落難過卻不能顯露的自尊, 經常和他貓貓貼貼。
將自己的膝蓋和懷抱借給他, 溫柔地插入白色發間, 順著落到頸側,感受脈搏的跳動。
傾聽他所有的心聲, 不會在他麵前露出任何負麵情緒。
就像是貓媽媽那樣舔舔乖崽的毛。
……結果也把他養的更加沒有距離感。
有一天千澄一邊吃著奶油泡芙一邊處理近日搜集到的夏油傑的情報, 忽然被從後方甜膩的氣息包裹住——五條悟借著身高優勢從千澄身後彎腰下來,像是倒立一樣和她對視著。
【五條悟:“戚風,在偷吃什麼?”】
她被驚的忘記了動作。
倒著的五官和往日不同, 多了一分陌生的精致感。白色的碎發垂落露出光潔的額頭,五條悟那雙蒼藍色的雙眸奇異地看了她一瞬,忽然鬼使神差地貼了上來。
他咬住了少女唇間的泡芙,咬破,溢出的奶油被他用唇舌抹開在她柔軟的唇上,接著吞吃入腹。
千澄簡直瞳孔地震。
她甚至不知道他隻是想吃奶油泡芙還是心血來潮——像他這種長得漂亮但又奇異地沒有女人緣、身邊隻有她和硝子兩個女性的男子高中生,會對這種事情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這可不在女仆業務的範疇中。
所以在他吃完泡芙,曖昧地分開起身,叼著新的奶油泡芙,握著她的下頜向後,想要從後方再來一個正麵的泡芙吻時,千澄把他揍飛了。
他捂住臉。
【五條悟:“……很痛誒,戚風。”】
【戚風:“都是因為悟君做了莫名其妙的事。”】
她說的克製,硝子在的話一定大罵他流氓人渣了。
五條悟聞言,卻在自夏油傑叛逃之後難得地、真心實意地輕鬆大笑起來。
【五條悟:“哈哈哈哈哈。但是很甜嘛!”】
【五條悟:“還好有戚風在。”】
但就在第二天的終戰之中,夏油傑被他們聯手殺死在了自己手中。
少年的臉上再一次失去了笑意,眼眸失去色彩,白發、黑衣的他站在黑暗之中時甚至像副黑白的畫作。
一如剛才。
老實說千澄雖然覺得他的頻繁出現令人抓狂,但並不討厭,畢竟是一起被刀過四十多周目的朋友嘛。
隻是和擁有記憶痛苦疊加的玩家不同,五條悟每周目的記憶都是獨立的。
她現在對五條悟隱隱有點心虛,但是已經決定的事不可能再更改,已經踏上的路不可能再回頭。
所以隻能悄悄地……再安慰一下大少爺了。
怎麼安慰呢?
泡芙吻肯定不行,現在送上去說不定會被咬破嘴唇,嘶!
也不能被他發現,那就給他買點喜歡吃的甜品吧。
拜托你啦,傑。
千澄看著兩個靠近的紅色點點,歎了口氣。
不過今天她也有一個巨大的收獲。
那就是,
——【特級過咒怨靈「妹妹」level up】
好家夥,不愧是最強咒術師。
喂了這麼多咒靈都沒到達的進度條,竟然因為痛擊了五條悟直接滿了!
各項數值大幅增長,天賦【臣服】也刷新了,可以使綜合實力低於妹妹的咒靈(包括特級咒靈)聽令於她。
領域也是可解鎖狀態,現在還查看不了。
有的咒靈是特級,是因為他達到了特級的實力。
有的咒靈是特級,是因為咒靈等級的上限隻有特級。
現在升級了的妹妹就是咒靈的天花板之一啦。
剛好有得知她行蹤的咒術師追了上來,千澄借著機會上了妹妹的號,實操了一把。
妹妹:【“姐姐……保護……姐姐……”】
妹妹:【“……傷害姐姐的……都去死……”】
新的詞彙量增加了!
話也說的更順暢了!
且操作起來也不卡頓僵硬,更隨心所欲了!
她沒有收割咒術師的生命,甚至也沒有重傷他們,隻是在他們心臟處留下了妹妹的發契。
這是個警告,祓除起來不困難,但也足夠讓他們頭疼了。
爾後撥通電話。
“來接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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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禪院甚爾開車抵達是在半小時後。
將車停在街邊的他,像是被什麼事纏上一般“嘖”了一聲,卻在餘光觸及接近的女性時又換上了懶洋洋的神情。
他沒有想說的意圖,千澄也沒有多問。
禪院甚爾問:“發生了什麼事?”
“遇到了悟君。”
“……哦?”
“差點就回不來了。”
“這不是在這裡嗎?”
“因為我對他動了手,妹妹貫穿了他的胸口。”
“……”
禪院甚爾聞言,卻是勾起了一抹惡劣意味的微笑。
“那我們還真是天造地設。”
千澄:“?”
她困惑了一秒,想起來這也是個捅了五條悟一刀的人。說不定她和甚爾留下的傷口還一左一右?
於是“哦”了一聲。
她靠在椅背上,因為有著體術最強的甚爾待在一邊很安心,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車上多了個禪院惠。
正將每天帶去幼兒園的太陽公公午睡毯往她身上蓋。
“惠,甚爾呢?”
“在那邊。”
循著惠指的方向看去,千澄看見禪院甚爾正在和一個男人對話。
這周目千澄身為五條家的女仆,也曾跟著五條悟見過其他咒術世家的人物。所以她很快就知道那是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
他們不知道在交談什麼,神情肅穆。
禪院直毘人的視線被甚爾擋在了身後。
千澄記住了這件事。
回到Q之後,因為滿地圖都是五條悟且差點就回不來,所以千澄盯緊了Q目前除她之外的最強戰力,和非工作狀態下的禪院甚爾寸步不離。
外出時在一起,休息時間也在一起。
看似和以前一樣,卻比之前要更緊密。
在這樣的情況下。
【禪院甚爾:“哦?要和我待在一起?真難得。”】
訓練時間的禪院甚爾餘光瞥著一側觀看的女性,毫不在意地撩起衣服,展現自己蒙著一層薄汗而顯得形狀清晰、泛著光澤的肌肉。她一直在看。
【禪院甚爾:“隻是一會不見就這麼想念嗎?真不像你”】
休息時間的甚爾垂眸注視著大腿上的女性,男性粗糲的手指微微摩挲她耳後的軟肉,曖昧地拉進距離,因為感覺很奇異所以沒有被避開。
【禪院甚爾:“我說啊……要不要我留下來?嗬,我是說,把家從府中市搬到這裡,反正都是你的房產。”】
其他時間的甚爾忽視了身後兩個視線具現化的小貓,成功地和惠搬到了Q,收獲了美美子、菜菜子和拜爾的負好感,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行靠女人吃飯。
所以他對女性的情感變化不可謂不敏銳,而這份冷淡外表之下的無意識親近又正是想對她再儘心儘力一些的禪院甚爾所需要的。
雖然有錢拿就夠了,但畢竟是兩個人的相處,總是相互的事嘛。
走錢的關係乾脆,走心則會讓事情更簡單——隻要他的心沒有被掌控。
他想著。
進入了首領辦公室。
首座之上的女性自從那一天回來起,眉間就多了一道愁緒,好像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疲憊迷茫的樣子。
禪院甚爾心知是與故友對峙且不得不親手傷害他帶來的痛苦。
長大了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對她這種年紀的少女來說,哪怕表現的再成熟,也是會介意的。
他自然也要治愈她,讓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