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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澄為大小伏黑惠那句未儘的話語糾結了半天,想把惠惠揪出來問,偏偏今天又是難得的甚爾與惠的親子睡覺日,不好打擾隻能作罷。
於是隻能擼一擼家養的小貓咪菜菜子和美美子。
偶爾,像今天這樣,禪院家的小狗勾姐妹花真希和真依也會湊過來。
她們和禪院家主達成條件,光明正大地回到了Q。
真依很喜歡姐姐真希,姐姐做什麼都要跟著做,所以當努力家禪院真希忸怩著被千澄按到腿上膝枕時,真依也窸窸窣窣地鼓起勇氣從首領的衣袖下穿進來,靠在了姐姐的旁邊、千澄的腿上。
真希眨巴著眼,因為真希很喜歡千澄,所以她也變得很喜歡她。
“今天,想和姐姐和戚風大人一起睡覺。”
回答她的是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菜菜子:“不準不準!禪院家欺人太甚了,一個兩個都霸占我們的戚風大人。”
美美子和菜菜子一左一右抱住了戚風的手臂,繃著臉:“就是的說。”
真依:“你們小聲點,吵到姐姐睡覺了。”
美美子:“說話最大聲的明明是真依。”
真希:“……我還沒睡,真依。”
菜菜子:“真希裝睡,好狡猾!”
真依:“可惡,不許說姐姐壞話!”
於是貓貓和狗勾喵嗚汪嗚打成一團。
千澄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幕,不由感歎簡直是蘿莉控天堂!
嗚嗚,太棒了。
可愛的女孩子們就連拌嘴修羅場都這麼可愛。
黑暗側組織的首領真是太幸福了!
她摸摸這個揉揉那個,最後女孩子們達成的妥協是各回各家自己睡覺不打擾千澄。
雖然很遺憾,但和小孩子睡覺和正常睡覺增長的屬性值差不了多少,所以千澄對此也無所謂。
她們走後,千澄又繼續處理Q的事務。
疲勞值積攢的差不多後,她就設置了【有事件停止休息】的休眠模式,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眸小憩。
有彆於休息就快進跳時間的模式,這個模式下的時間流速更為緩慢,可以讓困倦的玩家也享受到暫時的休息,同時也不錯過遊戲的隨機事件劇情。
不知道過去多久,千澄被“喚醒”了。
遊戲裡發生了事件。
她睜開眼,隻有一盞銀白色的台燈亮著,將她圈在了光亮之下。
室內一片寂靜,隻有千澄自己平緩的吐息。
但她動作緩慢地抬起下頜,平靜地望向一側台燈照不到的黑暗處。
獵手能隱蔽自己的氣息。
卻無法隱藏他專注的眼神。
千澄毫不意外地與伏黑甚爾對上了視線。
他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那雙黑黢黢的、仿佛黑白默片一樣難辨神思的眼眸定住了她。
……不,其實還是有些意外的。
男人罕見地穿上了深色的浴衣,還是不太吉利的交領左衽的穿法——左邊的浴衣壓住了右邊的浴衣,領口鬆鬆垮垮地拉開,小片胸膛露出來,隱約有一抹反著燈光的亮色,像是什麼金屬製物。
?
好像沒見他穿過這一件。
今天是什麼要穿浴衣和服的日子嗎?
也沒有吧。
千澄心裡直打問號。
而且。
他這幅暗中蟄伏的窺視模樣說不上少見,卻也絕不常見,細數起來也就千澄束縛心死和“複活”後歸來那兩次而已。
絕大多數他都是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看她,或做某些事。當然,並不是那種將她視作所有的理所當然。
要不是他長得和甚爾一模一樣,聯係到昨天十年後的惠,她都要腦洞大開懷疑這可能是二十六歲越來越子肖父的惠惠了!
不過伏黑甚爾的基因,還不至於像《大正獵鬼綺潭》裡的貓頭鷹煉獄一家那麼強大,連嘴角的疤痕都複製上去。
既然是伏黑甚爾本人……
小富婆想了想。
她做了什麼嗎?
……沒有吧。
玩家薛定諤地心虛一瞬,立即就恢複了平靜。
這可是伏黑甚爾誒。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又露出了這種——像是失去歸屬後和原主人狹路相逢的無主棄犬情態,但不管怎麼說,也隻是她的伏黑甚爾,她的番犬啊。
就算真的丟棄了他,又怎樣?
——隻要注視著他,淡定地伸出手就好了。
纖弱的女性平靜地、遠遠地朝著他抬起手,掌心向上。
棄犬執拗地盯著她的目光落下,喉結滾動了一下。
安靜的對視。
卻又像是一場長久的拉鋸戰。
一秒,又一秒。
——他就會磨著牙,不爽地咕嚕咕嚕著湊過來,將下頜交在主人的掌心了。
就像現在這樣。
伏黑甚爾終於動了,從黑暗中走出時的氣息猶如矯健獵豹一般。
可當他走到女性麵前,弓著身子將下巴放置在她掌心,並跪坐下來時,那抹宛若獵手和捕食者一般危險的銳意和殺意都在轉瞬即逝間消失了。
他不會將殺意對準女性。
微妙的手感。
千澄用拇指摩挲著他下頜的胡茬,近了才聞到他一身酒氣,但他沒有醉,看起來喝的不多。
“就這麼來見我?”千澄故意說,“你對自己還真是自信啊。”
“……”但今天的甚爾卻不接茬,隻是看著她,伸出濕潤的舌頭舔舔掌心,神情專注,一絲不苟。
要不是這裡沒有合適的剃刀,她還有點想給他刮胡子。
千澄躲開了他的唇舌,用手指玩了會他的喉結,還順著下移拉開了衣領,男人對她的動作予取予奪,甚至會在她不順手的時候予以配合,但所有不適和疼痛都隻會被隱沒在這幅沉寂的表情下,於是有些沒勁的頓住了手,低頭和他對視著。
“你看起來很累。”
“……”
“怎麼,不是來找我尋求安撫的嗎?”
“……”
“那就休息吧。”
千澄好心道。
大小禪院都差不多,隻會逞強。
他很明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變得這樣死氣沉沉。
但沒必要去追根問底,給予適時的安撫就夠了。
晚間剛按著一隻努力家禪院膝枕的千澄,又將Q裡年紀最大的前·禪院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男人本來就跪坐在她身前,這番下來不廢什麼功夫,省去了拿妹妹壓製的麻煩。
“……”
千澄插入伏黑甚爾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發梢的弧度往下輕撫,偶爾還停下來按摩他的額頭——在五條家當女仆時有這樣安撫過用腦過度頭疼的大少爺——將他那一點輕微的顫栗都抹去了。
他的身體很硬,肌肉沒有放鬆,即使是趴在他的腿上,舒服的、困倦地想要闔上眼皮,卻仍舊執著地、警覺惶然地看著她,怕她離開他的視野。
越來越像那種久久沒有得到安撫的棄犬。
又來了,這種奇怪的違和感。
千澄想,但他這幅脆弱的模樣還真是罕見,想要溫柔地安撫他。
她手上動作沒有停下,順著後頸,隔著薄薄的浴衣沿著脊柱下滑——這個地方,因為浴衣背部的領口鬆鬆垮垮,隱約可見凹陷的脊椎窩的緣故,當一片皎潔的燈光傾灑到他身上時,就像是月河靜靜地流淌入椎窩裡。
她的動作落下影子,像是起伏的月色波瀾。
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絕世大胸肌能快點打起精神,回歸到為玩家服務的狀態裡來。
好久沒有埋胸充電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也許隻是一瞬。
千澄聽見了幾乎像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低啞聲音。
“戚風……”
千澄難得有耐心道:“我在這裡。”
像是一錘定音。
伏黑甚爾急促的呼吸停頓了一瞬。
接著千澄就被驟然抓住手腕骨,伏黑甚爾的力氣大到像是要嵌進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也沒等小富婆反應過來——
“嘭。”
伏黑甚爾消失在了。
千澄:“!”
不不不,準確來說,是一個伏黑甚爾消失了,另一個穿著家居服的伏黑甚爾出現在了粉色煙霧中。
千澄:“!!”
等等這個粉色煙霧!
那雙深色的眼眸因為突如其來陷入的昏暗而豎了起來,瞳孔放大適應了一瞬的黑色,然後猶如鷹隼一般盯緊了她。
和最初出現在黑暗中的男人一樣的眼神。
隻是要更加的濃稠濃烈。
獵手迅捷地撲上來,按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椅背上,右腿擠入她腿間。
手指搭在女性的脆弱的頸側,感受著血脈的流動。
千澄:“!!!”
淦。
十年火箭炮!
感情剛才的不是二十八歲的伏黑甚爾,而是十年後不知為何青春永駐的伏黑甚爾嗎!
可惡,她居然沒看出來。
好遜!
伏黑甚爾扯開唇角,像是要嗤笑一樣。
不行,得先發製人。
女性淡定地抬眸,平靜地直視他:“甚爾,未來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