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澄問:“羂索的下一個目標,是夏油傑嗎?”
天元深深地望她一眼:“不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他的術式能夠寄生人類,掌握寄生體的術式。依照他的實力,在他掌握夏油的咒靈操術後,吸收我為咒靈並不困難。”*
好家夥,千澄原本想的還是收服夏油傑吸收天元,沒想到人家打的主意是奪舍。
這就不能忍了,對吧?
夏油傑是她的,絕不容許其他人窺伺,更彆說想要寄生了。
千澄記仇。
她感到不爽,無論出於什麼理由,她都要乾掉這個大義和她不同、還覬覦夏油傑的壞家夥。
此後,她還詢問了天元關於羂索誕下的孩子的事。
天元不懂人心,但推測那些是羂索為實現咒力最優化方案所培養的試驗品。就像大型考試前會有模擬考一樣,羂索在最後的同化之前,會進行一定的模擬演練。
而會將這些情報告訴同為敵人的她,說明在天元眼中,羂索要更為的棘手,手段要更激烈。在他麵前,他們可以達成短暫的合作。
天元給予千澄線索,而他需要護衛。羂索是僅次於他的結界大師,攻破天元結界接近他不是難事。唯有特級才能保護天元,但剔除了被羂索盯上的六眼和咒靈操術後,隻剩下了行事如風的九十九由基。
所以他將Q列為了合作對象。
千澄也不擔心被利用或被背刺,她早就存好檔了,而且她小心思多著呢。
羂索為這件事籌劃多年,但夏油傑他還沒有到手,看起來還沒有準備充分。但現在陰差陽錯下要素齊全,對於他而言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容不得他遲疑。
那急什麼,慌的是羂索才對。
她可以保護傑不被奪舍。
也可以隨時把五條貓貓放出貓箱嚇他一跳。
還可以留下護衛,既監測薨星宮動向又繼續研究結界。
最重要的是,在和傑接觸過程中還可以想辦法降下隱藏值,讓存讀檔功能歸位,到時候玩家就是無所不能的!
玩家思索一番,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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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羂索的目的是夏油傑後,千澄決定將夏油傑放回眼皮底下。
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絕對不會就這麼讓他死掉。
但是千澄曾堅決地拒絕過夏油傑,現在也不好翻臉,隻能通過Q和咒術界五條家的一些業務往來來間接接觸夏油傑——後來的某次嘗試下她發現“翻臉”也沒什麼用,夏油傑好像已經自閉到關閉了【叛入Q組織】的選項。
他真如千澄所期望的那樣,站在了咒術師的一邊,永遠不會再生出“越界”的想法。
但是失去所有的人再擁有就會想要攥住全部,尤其是本身就偏執的夏油傑。
夏油傑厭惡著、抗拒著反複的自己,卻無法拒絕靠近她的機會。
哪怕無法見到她,隻是從她下屬的隻言片語中去了解她。
夏油傑去觀察她,去了解她的變化。
現在的戚風與過去截然不同,她有一定的征服欲,更喜歡馴服有趣的強者,很容易失去興趣。
他不會將束縛心死後失去記憶和情感的戚風視作不完整的戚風,相反,在夏油傑看來失去了對他所有的執念的戚風,
——才是完整的戚風。
她不會再為他一次次哭泣、一次次回溯、又一次次遭遇不幸。
她隻會為自己而活,延續出屬於自己的結局。
——也是現在的夏油傑唯一能看見的、抓住的戚風。
戚風覺得他無趣,那就變成有趣的人。他想要重新接近戚風,但不會做任何違背她意願的事,更不會做任何可能傷害她的事。
因此,在路上與戚風狹路相逢時,即便充沛的情感在女性的目光垂落下來時快要衝破胸腔,可夏油傑也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攥著手心,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在她走過時極輕地、笑了一下。
啊啊,被看見了。
千澄:“……!”
她好久沒有見到夏油傑這樣的笑容了,因此就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她保持著看夏油傑的姿勢,順手打開好感界麵看了看數值,隱藏值掉了幾點,但還在不能讀檔的安全值外。
又順手看了看睡美人五條悟和番犬伏黑甚爾。
……等等,好家夥,甚爾的隱藏值怎麼上升到78了?
千澄警覺。
她最近沒乾什麼吧?
千澄回憶了一下。
從薨星宮回來後伏黑甚爾表現的和之前彆無二致,會照常吃兒子和六眼的醋,也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在讓千澄放鬆充電的事務上也極其的配合。
隻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變得低落和狂躁,也更加的沉默寡言。
對她主動伸出的手也好像失去了興趣,隻敷衍地舔舔手指。
千澄爭分奪秒,忙的腳不沾地,充完電就離開了,也沒關注他的心理。
所以現在才想起來。
那為數不多的幾次異常,好像都是千澄近階段為測試自身咒力極限,以及將自己供給九十九研究所謂不死特性而弄的有稍許狼狽的時候。
……啊,所以,還是那件事吧。
真搞不懂。
她撇撇嘴,離開夏油傑回到房間時,看見了一位意外來客。
穿著左衽和服的男人跪坐著,遠遠望去像是什麼世家的貴族公子。
聽見動靜,男人抬起光潔的下頜,他臉上深青色的眼圈和紅血絲淡去,酒味和煙味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辨彆不出來但很好聞的味道。
和上一次見麵的頹喪模樣不同,整個人都呈現出一定的精神氣。
以防萬一,千澄打開屬性麵板確認了這是十年後的伏黑甚爾。
所以,他難道是因為千澄當時調侃的那句“就這麼來見我,你對自己還真是有自信”,所以才將自己整頓的這麼整潔嗎?
玩家不合時宜地想道。
但是他又就好像——
一直在等待今天這一天、和她見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