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李妤與駙馬吳濤素來喜歡在府中擺宴聚會,所交往的客人甚廣,不管是王孫公子,亦或是風流才子,皆是府上賓客。
公主府上更是養了不少樂藝技人。
一進府中,便能聽到絲竹管弦之聲。
戚戎也在受邀的客人行列,他向來不喜歡參與這類宴會,這一回倒是跟著人一同來了。
周玨纏在他身旁跟他說話,他皺著眉頭,一眾人騎著馬率先來到公主府上。
駙馬吳濤將他們迎進府中,原來今日公主府設宴,府上早就有了不少客人,三皇子李郜、楚國公家幾位公子及其他世家貴女正在曲瀾軒中閒聊說話。
見了戚戎等人,忙笑著問起今日打馬球的事情,周玨大笑三聲,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雖是他贏了,言語中卻對陳徴帶幾分感激敬佩之情。
“陳四郎今日倒是把你給唬住了。”
“我要是輸了,回家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可你贏了也沒怎麼著,彩頭都給了小侯爺,以小侯爺與陳家公子的交情,轉頭那彩頭又長腳溜回去了,你倒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我也不在乎,反正今日我贏了。”
周玨灑脫笑笑,飲了一杯酒。
戚戎落座後隻簡單與人交談幾句,跟著飲了幾杯酒,此時他換了一身華服,白袍金邊,衣領袖口紋飾華貴,他的頭發高高束起,黑發中夾著玉流蘇,這打扮十足十的錦衣貴公子。
他端坐在席上,除卻滿身令人生畏的矜貴氣外,舉止間自然流露出些許乾練肅殺。
許是四周靡靡之音環繞,減輕了他身上如刀尖般的銳利鋒芒,倒顯得容貌越發出色。
不少舞姬伶人忍不住偷偷往他身上看去。
三皇子李郜正在與一個舞姬芳緣調笑,見她看了幾眼戚戎,舉著杯盞調笑道:“你可知他是誰?”
“那可是長安城中的戚小侯爺。”
“眼光高著呢,看不上你們這些個胭脂俗粉。”
楚國公家的公子正在與周玨說話,聞言笑道:“聽說陳相家的七姑娘,最近可成了咱們長安城第一美人,你們見過沒?”
“陳徴那個親妹子?”
“沒見過。”
“小侯爺與陳四郎交情好,兩人情同手足,他肯定是見過的。”
“第一美人,也不知是何等環肥燕瘦。”
幾個男人聚在一起,說起美人來,自是興致勃勃。
戚戎沒參與他們的話題,一群人說到興頭上,卻是好奇地問他:“小侯爺,你是親眼見過的,在你看來,你覺得那陳七姑娘當真是天香國色?”
戚戎本不想回答,隻是周圍人催得緊,勢要從他口中聽到個回答才肯罷休,他掃過眾人好奇的眼睛,想起袖中錦帕,驀地心下一沉,懶懶回了一句:“不過中人之資。”
聽了他的回答,眾人隻是笑笑,卻沒人當真。
“果然是你戚小侯爺說的話。”
“從來就沒聽你口中說過一個女子的好處。”
“說真的,小侯爺,你得早些改改你的名聲。”
“你瞧瞧周圍這些個美人,剛才還都偷看你,現在一聽說了你的名號,全給嚇遠了。”
戚戎人在坊間是有些傳聞的。
戚小侯爺長得好,家世好,還有錢,當然,更為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早亡,父親不在身邊,皇上太後憐他幼時喪母,向來溺愛無度,不容他受半分委屈。
說好聽點的,他是京城少年權貴,說句不好聽點的,就是個無人管教的王孫公子。
哪怕他成了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也沒幾個能奈何得了他。
他對於某些女子來說也算是個好去處,以前有些個不懷好意的,試圖將他往歪路上引,十四五歲時,就給他送上舞姬美女甚至清秀小童,戚戎一概不要。
戚戎隻喜歡騎馬射箭,豢養鷹犬,外出遊獵。
一開始,周圍人隻當他年紀小,不懂那女色的銷魂滋味。
俊俏少年,多得是人投懷送抱,尤其是歡場女子,熱情火辣的很,戚戎從未理會過,耐不住人不信這個邪,硬往他懷裡鑽。
這後來就出了一件事。
一個絕美的舞姬扭著水蛇腰纏過來,語氣嬌甜不已,口口聲聲說要陪小侯爺一起玩。
戚小侯爺應了,那舞姬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他踹斷了四根肋骨,最後小侯爺隻是說:
“你太弱,不禁玩。”
這種玩法,幾條命都不夠,戚小侯爺在坊間的名聲變得越發凶殘了起來。
此後再也不敢有美人主動投懷送抱。
楚家公子哥笑著感慨道:“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嫁給戚小侯爺。”
這要是個一般的,恐怕沒幾年就要香消玉損。
周玨是個消息靈通的,接口道:“恐怕得是雲安郡主那樣的將門虎女。”
“還真是,他不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女子,就喜歡舞蹈弄棒的。”
“哎,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還真從他的口中聽過幾句稱讚的話,說那雲安郡主槍舞得還不錯。”
說話間,外麵有傳公主回來了。
長樂公主說是對陳柔一見如故,拉著她一起乘坐轎輦回府,兩人一路上聊了不少。
長樂公主語氣平易近人,十分熟絡地與她閒談,陳柔敏感地察覺到她的試探,表現的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
到了公主府,她帶著陳柔一起去見府上的客人,三皇子等人一聽說陳家七姑娘來了,全都好奇等著展望,誰知道見到一個身著男裝的陳七姑娘,這一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