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柔嫁 鬆鼠醉魚 5614 字 6個月前

屋外傳來杯碟摔碎的聲響。

緊接著是個老婆子的自悔:“哎呦我這怎麼就沒拿穩,把姑娘的安神湯給摔了。”

雁書去外麵看了一眼,進來回道:“姑娘,是秦奶娘不小心把湯給摔了。”

秦奶娘是府上舊人,當年服侍過她親娘崔氏,也是她的奶娘,一直留在園子裡,以往陳柔對她極為善待尊重。

陳柔點了點頭,並沒有追究,輕聲道:“讓奶娘仔細著點,彆傷著手,叫錦畫再去煮一碗。”

“是。”

陳柔垂了垂眼眸,心想著她這個園子應該好好收拾收拾了,以前是她身體柔弱,不得勞神費力,管不了太多,也沒什麼興趣管,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曾經她是不諳世事的世家大小姐,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對金銀物件看得不重,在那夢裡當了一遭太後,管理著一國財政大事,前方戰事吃緊,她總是舍不得虧了他的,自是於錢糧一道用心鑽研。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

眼下她要拿到母親的嫁妝,以及那些個莊子鋪子……容不得她們再渾水摸魚。

“雁書,隨我去見父親。”

雁書給她圍了披肩,外麵天色已暗,兩人手持方形木雕竹影燈籠來到了陳獻的書房。

未叫人通傳,陳柔將手中的燈籠交給雁書,自己敲門進去。

“吱呀——”陳柔將門帶上。

她一抬頭,便見到一個青袍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留著胡須,相貌堂堂,此時正站在桌前,一手攏袖,一手握著筆,白紙上幾行黑字,墨跡還未乾。

估計是早就聽見了外麵的動靜,見到她時,目光極為慈愛。

陳柔心頭一暖,走過去替他磨墨。

陳獻繼續將整頁白紙寫滿,陳柔隻粗略看了幾眼,便知道那是寫給母親崔氏的。

再等些時日,便要到清明了。

陳獻擱筆,看著陳柔溫聲道:“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哥哥已經跟我說了,方才要去看你,隻是你那會兒不方便,爹爹就想晚些時候再去看你。”

“爹的阿柔受委屈了。”

“爹,你和兄長不要把我當成易碎的花瓶,孫神醫都說了,我的病好了。”

陳獻笑著點頭:“爹的女兒長大了,不用爹操心了。”

陳柔陪他說了幾句話,又說起自己想要學管家理賬,親自操持母親留給她的一應莊子鋪子。

“是該好好學學了。”想到女兒的年紀,陳獻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爹可真不願把你嫁出去。”

陳柔笑道:“那女兒就不嫁了。”

“爹倒是想如此,就怕你自個兒不答應。”少年慕少艾,少艾慕少年,當真是半點不由人。

陳柔替他揉肩膀,央求道:“爹,你可千萬彆隨便找人把我嫁了。”

“挑個你喜歡的,你若不答應,爹也不會點頭。”說罷,陳獻轉頭看向牆上懸掛的一幅畫。

陳柔順著他的目光一齊看過去,畫上是一位正在撫琴的年輕女子,容貌與她有七八分相似,正是她的母親,崔婉。

她母親在她四歲時去世了,陳柔幾乎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隻是從父親和哥哥那知道,她的母親溫柔聰慧,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子。

就是身體病弱了些,跟她一樣。

思及今日之事,陳柔試探著問道:“爹,我娘親的忌日與華陽長公主……隻隔了三天?”

陳獻的身體震了下,他目不轉睛看著牆上的畫,好半天之後才喃喃念出一句話:

“邊關到京城的急報也隻用了三天。”

腦袋裡轟然一響,無數洶湧澎湃的情緒將她席卷,陳柔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倒在地上。

遙遠處,似乎有聲音傳來:

“戎哥哥……”

“我娘去哪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周四換榜不更新,v前大概隨榜更,v後日更不斷,儘量掉落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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