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柔嫁 鬆鼠醉魚 11596 字 6個月前

陳柔跟陳靜一同來到東園見到陳英,從旁人那得知了陳英夫家原本所在的地方,驀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想起了夢中的些許事。

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舊糧將空,新糧未收,陳英他們從邯地來,那裡去年遭了災,老百姓日子本就過得不好,還出現了貪官吞沒,鬨出了極大的動靜,二皇子正是被派去處理這事,而後一並處理了大批官員。

陳英的夫家受到了牽連。

夢中還是三夫人當家,三夫人根本沒讓庶女帶著夫家回來投奔,給了些銀兩便打發走了,因此陳柔沒見過陳英。

此時陳柔不僅回憶起了這件事,她還想起了另一件事。

怕是一場疫病來勢洶洶。

二皇子和他下麵的人為保功勞,隱瞞疫病,導致疫病擴散,難民流離失所,最後災民竟湧到了長安城外。

最後鬨得城中人心惶惶,二皇子也因此失了民心和聖心。

想到這裡,陳柔不禁歎了一口氣,天災人禍,避之不得。

她之前讓人收了不少藥材,能救多少,是多少。

“現在咱們陳家,還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帶上門來。”八姑娘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火,她學的是三夫人一樣的脾氣,如今見了同房庶出姐姐,瞧她日子過得不好,拖家帶口前來投奔,少不得嘲笑幾句。

陳英低著頭,全當自己沒聽見這話,她身邊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是她的長子。

她給孩子喂了塊糕點,隻是慶幸孩子還小,聽不懂大人的話。

“娘,這個好吃。”

陳英心酸的點了點頭。

隻歎孩子年紀還小,家遭變故,沒享受過幾天錦衣玉食的日子。

“五姑娘和七姑娘一道來了,來見見你們的二堂姐,還有這小侄子,還沒到五歲吧?”

“福寶兒,叫你五姨和七姨。”

“姨姨……”

陳柔見到了這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隻見他身材矮墩墩的,裡一層外一層穿得圓滾滾的,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臉蛋微圓,腮幫子肉乎乎的鼓起來,拿著糕點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圓圓的小酒窩。

她一見之下,竟有些喜歡。

“你叫福寶兒?”陳柔笑著問他。

陳英在一旁連忙道:“是家裡給取的小名兒。”

陳英心下慌亂,她可沒想到今日這位七姑娘會出現,七姑娘是長房嫡女,在陳府中地位不同一般,更是自小身體病弱嬌貴,她怕自己的孩子不小心衝撞了她。

“……姐姐?”福寶兒手拿著糕點,仰頭看陳柔,隻覺得眼前的姐姐長得十分漂亮,“我是福寶兒,阿福……”

“叫錯了,那是你七姨。”

“不打緊的。”陳柔給錦畫使了個眼色,沒一會兒就有人捧了孩童用的金鎖玉牌玉如意等等過來。

陳柔將一個金手鐲套到福寶兒的手腕上,笑道:“小阿福,這是七姨送你的。”

也是巧了,見到這個虎頭虎腦叫阿福的小侄子,她難免有些愛屋及烏,忍不住想到以後她跟戚戎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會不會也是這麼虎頭虎腦的招人喜歡?

旁邊的人見陳柔喜歡這個小侄子,便跟著送上了不少心意,二夫人最近也成了個人精,自是想討好家裡的七姑娘,見了她的態度,當下對陳英的語氣都熱絡了不少。

“你們一家就先在府中歇下,找人清個院子出來。”

“聽說你們家這次來,還帶個了表少爺,張家的說這表少爺生得俊。”

……

陳英聽周圍人話裡態度變了,自是暗自欣喜,忍不住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向陳柔。

女眷們聊著聊著,陳家三郎五郎帶著幾個陳英夫家周家的男人過來,有好幾個陳柔不認識的男子,更讓她意外的是,五皇子李瀚也在其中。

五皇子李瀚見到好些日子未見的陳柔,一時之間,神色難掩複雜。

他近來從母妃那得知了一件事。

李瀚的出身在皇子中並不算好,他是個普通宮女所生,那宮女為生他難產而死,李瀚小時候過得卑微,後來被現在的母妃,也就是賢妃收做了兒子。

賢妃膝下無子,卻是在後宮中極為特殊的一個女人,她的容貌在美人眾多的後宮裡算不得出挑,偏生皇帝每個月仍然會去她的宮裡待上幾天。

即便皇帝再寵哪位妃子,都不會為此破例。

賢妃讓五皇子李瀚想方設法接近陳家七姑娘,求娶陳相的嫡女為妻。

隻是李瀚出師不利,還未能討到好處,卻將自己喜歡的宮女元元暴露了出去。

賢妃警告他,還將元元帶回了自己宮裡伺候。

李瀚再想辦法接近陳七姑娘,卻是毫無收獲。

不僅七姑娘對他沒有好臉色,便是陳家父子,也不讓他再靠近陳柔。

李瀚隻得回去跟賢妃道:“若是要獲得妻族勢力幫助,倒也不一定非得是陳七姑娘,陳家還有彆的女子,長安城中亦有彆家貴女。”

賢妃冷著臉搖了搖頭,定定道:“必須是陳七姑娘,陳獻的嫡女。”

“若你能娶到她,這皇位八成,不,恐怕有九成要落在你頭上。”

李瀚心頭一顫,他沒想到賢妃竟會說得如此篤定,他是心中有野心要登上那個位置,可是……

娶了陳家七姑娘,他就能得到皇位?

李瀚心中不信,他苦笑道:“我即便是娶了陳家七姑娘,難道陳相就能全力助我上位?”

“我覺得陳相他……恐怕並不願意我來當他的女婿。”

賢妃冷冷地嘲諷一笑:“你以為你娶了她,得到的僅僅是陳家和崔家的支持嗎?”

“不是陳家,那能是?”李瀚心中不解,在他看來,陳家的助力是好,另外幾家卻也不差。

誰知賢妃竟說陳七姑娘的背後,站著的不僅是陳家和崔家。

“陳獻他自然不願意你來當他的女婿。”賢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想起過去的種種往事,她眼睛裡閃過憤恨和無儘的嘲諷,“如今在這宮裡,恐怕隻有我才最清楚那些事。”

“五皇子,張貴妃在這宮裡榮寵不衰作威作福,你可知為何?”

張貴妃是四皇子的生母。

李瀚低著頭,他自是知道一些宮中秘聞:“張貴妃她……她與當年的宸妃極為相像。”

賢妃聽後大笑了幾聲。

聽到她的笑聲,李瀚很是疑惑:“難道並非如此?”

張貴妃長得像已逝的宸妃,這件事幾乎成為宮裡人心知肚明的事,更何況皇帝的後宮中,幾乎大半的人都有幾分像當年的宸妃。

不少人心道當今的聖上,可真是個癡心人。

“皇帝他的確是個癡心人不假。”賢妃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冷,甚至變得扭曲,她眼神一狠,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端莊,咬牙切齒道:“隻有我才知道,這些女人究竟像誰。”

“張氏那個賤女人在我麵前趾高氣揚的,她有什麼可得意的?她一言一行都學那個……那個可笑的宸妃,她又何曾知道,她學來學去,學的不過是一個可笑的贗品。”

“她連一個贗品都勝不過。”

“我的瀚兒,你是見過陳七姑娘的,想必你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這些女人究竟長得像誰,她們都是誰的影子……”

“你父皇他——”

“覬覦臣妻。”

李瀚登時心頭大震,如果真是真相,可是這……

“若是如此,父皇見到七姑娘難保不會將她納——”

“不!”賢妃眼中的恨意更深了,她彆有深意地說道:“你瞧瞧你父皇一手教出來的外甥,就該知道他骨子裡是個瘋的。”

“他從來不缺贗品。”

“他能輕賤傷害全天下任何女人,卻絕舍不得傷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連讓她傷心都不能。”

哪怕每月來她的宮裡,靠的也是……

“你父皇的心眼偏的很,那可是……她唯一的親女兒。”

“她怎能與那些個下賤的贗品相提並論?”

五皇子李瀚抬起頭:“母妃,你的意思是……?”

“你是長得最像他的皇子,若是你娶了陳七姑娘,他會很高興吧。”

“這一高興起來,就容易昏了頭。”

李瀚猶豫道:“可若是如此,陳相他……”

“他?這麼多年來,他還不是個一聲不吭的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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