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猝不及防聽得這一問,隻是微楞了片刻,便道:“你是我老板,我對你忠心難道不應該?”
秋若雨平淡道:“你的意思是,就像桃園結義,關雲長不為高官厚祿所動,掛印封金過五關斬六將也要去和當時處於落魄的劉備相聚,又或是諸葛亮為報劉備三顧茅廬之恩,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可那都是男人之間才有的情誼。”
葉寧摸了摸鼻子:“一代女皇武則天,她要是沒有死忠的屬下難道能夠坐上帝位?”
秋若雨懂他的意思,一縷輕笑閃過嘴角:“你倒是看得起我,拿我去和華夏五千年曆史上僅有的女皇作比...”隨即,輕輕歎了一聲:“哎,要是你一句實話真就那麼難嗎?”
葉寧沉默了下來,心思沉重而糾結,他明白,從加入華遠以來,自己的一係列所為,既為秋若雨解決了一個個難題,同時又一次次加深了她心中的謎團,有時候易地而處地想想,確實挺荒唐的,這個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付出?
如果是過去,自己的“無私付出”還有一種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可以解釋,那便是奔著人財雙收的終極目的,可現在,自己與歐陽家的大小姐確定了關係,這最後一種可能,也是化為烏有。
隻怕如今秋若雨的心中,自己已成了一個無解的謎團,出自人的本性,最讓人忐忑不安的,並不是看得見,能預計的風險與困難,而是未知...
自己的做法真的如本意那般,為小丫頭排了憂,解了難,保了駕,護了航?
未必吧,在外人眼中,華遠以坐火箭的速度攀升,秋若雨作為總裁自然是風光無限,光芒耀眼,可就她本人而言,因為被動受製的緣故,心中卻沒有底氣,跟甭提“踏實”二字,反而會給她帶來更多的憂,讓她更加犯難,就好比一個皇帝坐上龍椅,既不知自己的依仗是什麼,又下不來了,豈能坐得安穩?那種感覺用一次詞形容的話,叫作:如坐針氈。
這種狀況與葉寧的初衷簡直是背道而馳,他不是沒想過向秋若雨坦然告之自己的真實身份,怎奈顧慮重重,始終下不了決心。
糾結半響後,葉寧慎重說道:“秋總,你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一的位置。”
秋若雨微微訝異,略帶一絲玩味地道:“你的女朋友是歐陽夏青,難道她在你心中的地位還不如我?”
“差不多吧。”葉寧模棱兩可地應了聲,撿起腳邊的一粒沙石投向大海。
秋若雨沒再追問,對著合十的手心哈了口氣,緩步向前走去,葉寧默默相陪,不多久,兩人赤果的腳掌便是遇上了海水,冰涼冰涼的。
“秋總,你不冷嗎?”葉寧低頭看了看女人那雙被海水沒及腳背的玉足。
“你不是要和我談談嗎?”秋若雨答非所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