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榮幸。
——張陸讓《蘇在在小仙女的日記本》
聽到這話，蘇在在抬了抬眼, 靜靜的看著他。
雙眸漸漸變得黯淡了下來, 失了神采。
很快, 她挪開了視線, 輕聲道：“如果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張陸讓猛地打斷她的話：“在在。”
蘇在在頓了下, 低低的應了聲。
張陸讓的喉結滾了滾，似乎也有些緊張：“前兩年我陸陸續續接了好幾個私活，畢業後辦婚禮的錢大概是夠的。”
“……”
“我跟你保證, 畢業兩年內, 我一定會賺夠房子首付的錢。”
蘇在在看著窗外往來的行人, 忽然紅了眼。
她轉過頭, 看著張陸讓。
表情和五年前的她重合在了一起。
蘇在在突然哭出了聲, 扯住他的手，嗚咽道：“哪有你這樣的……”
那時候, 她的臉上不施粉黛，稚氣未脫, 稍稍說個話都像在撒嬌, 任性抓著他的手不放，不讓他回b市。
而這次,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 穿著工作裝, 卻依然像個孩子一樣抓著他的手，控訴他的所作所為。
他們認識了六年，在一起五年。
在彼此的眼裡, 似乎還是最初的那個模樣。
張陸讓抬起另一隻手，替她擦著眼淚，啞著嗓子：“彆哭了。”
蘇在在睜著滿是水霧的眼看他，抽抽噎噎地發泄自己的情緒。
“我說，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你就真的讓我一個人回去。明明我走到那輛的士那還要十幾步的距離，你都不攔著我！”
“我說，讓你彆來找我，你就真的不來。”
“我就生這麼一次氣，你不能多哄一下我嗎……”
張陸讓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良久後才道：“我怕讓你更不高興。”
蘇在在把他的手拍開，提高了音量：“那你這次真的是惹毛我了。”
聞言，張陸讓湊過去盯著她的眼睛。
視線專注，帶了流轉的光。
蘇在在任由他盯，也不再主動開口。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頭往包裡翻了翻，拿出紙巾。
張陸讓猛地輕啄了下她的唇，嘴角彎了彎。
蘇在在的手上還拿著未開包裝的紙巾，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皺著眉說：“你乾嘛，我……”還生氣呢。
他思考了下，認真道：“可愛。”
蘇在在懵了下。
隨後，張陸讓繼續開口，像是沒了皮臉。
“想親。”
蘇在在看了他一眼，抿著唇沒說話。
下一秒，她還是忍不住了：“你乾嘛。”
張陸讓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溫聲道：“親你啊。”
蘇在在心中的委屈和怒火慢慢的散去，她揉了揉眼睛，小小地“哦”了一聲。
見她不開口，張陸讓也不介意，繼續道：“帶你去買果凍？”
“你上次給我買的我還沒吃完。”蘇在在誠實道。
張陸讓點點頭：“嗯，再給你買。”
他邊說邊發動了車子，往附近的一家進口零食店開。
蘇在在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忽然開了口：“你說要等兩年也行，但我就隻等兩年。”
說完之後，她又覺得威懾力不夠，悶悶的威脅道：“超過兩年我、我就找彆人去了。”
可能是因為在開車的緣故，張陸讓沒有回答她的話。
很快就開到了零食店，張陸讓找了個地方停車，快速的下車買了袋果凍放在後座上。
然後繼續開車。
蘇在在的方向感不好，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你往哪開啊？”
恰逢紅燈，張陸讓停下了車，側頭看她：“我在z大附近租了套房子。”
蘇在在滿臉疑惑：“你租來乾什麼？”
“想每天都見到你。”他輕聲說。
話畢，張陸讓收回了視線，重新發動車子。
蘇在在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恍惚：“你什麼時候租的？”
“實習的時候就租了。”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樣什麼都憋著，平靜的回答，“但不想讓你跟我未婚同居，就一直放著。”
“那你現在……”
“蘇在在，我對你太冷靜了。”張陸讓開進某個小區裡，找了個停車位，“我總覺得你年齡還小，什麼都不懂得為自己考慮。”
可他想的太多，卻反而成為了她沒安全感的源頭。
“但好像是我想太多了。”張陸讓解開安全帶，側頭看她。
蘇在在張了張嘴，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
張陸讓湊了過去，咬住她的耳垂，舔了舔。
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對你，隻有冷靜是多餘的。”
蘇在在被他的話弄的有些迷糊，卻是忍不住彎了彎眼。
隨後，兩人下了車。
張陸讓牽著她往其中一棟樓走。
蘇在在看著他的後腦勺，忽然喊了聲：“讓讓。”
張陸讓回頭看她，彎了彎唇：“怎麼了。”
她任由他牽，憋了幾天的話也終於一下子湧了出來：“你真的太過分了，我那天還故意回了下頭你都不衝過來抱著我。”
張陸讓聽著她的話，認真的說：“好，下次我怎麼都不讓你走。”
“那個司機還跟我說分手隻是小事，不用哭的那麼慘。”蘇在在憤憤道。
張陸讓皺了眉，也有些不高興：“彆聽他的，這是大事。”
蘇在在乖乖地點頭，聲音帶了點鼻音：“我也覺得，這很嚴重的。”
很快就走到了張陸讓租的房子前。
他的腳步頓了下來，把鑰匙遞給了蘇在在。
“你先進去。”
蘇在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捏著鑰匙開了門。
裡頭的光線很暗，看不清裡麵的裝飾。
蘇在在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的牆，找著燈的開關：“讓讓，開關在哪……”
與此同時，她按到了開關，白亮的燈隨之亮起。
蘇在在的聲音霎時停了下來。
麵前是一片白色的牆，貼著上百張她的照片。
她的喉間一哽，慢慢的往前走，看著每張照片下寫的字。
——2013年10月1日，在在說：“我家讓讓最好看。”
——2015年8月13日，在在說：“你老婆坐你車上呢！好好開！”
——2017年1月27日，在在來我家了，我親了她。
身後響起了張陸讓的聲音。
聲音低醇繾綣，滿滿的溫柔和期待。
“蘇在在。”
她轉過頭。
看著張陸讓緩緩的單膝下跪，手中拿著戒指盒。
“你爸媽說你是掌上明珠，我也知道你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委屈，一直過得很好。”張陸讓鄭重的看她，“我想給你好的生活，但你說你願意跟我一起吃苦……”
說到這裡，張陸讓頓了頓，語氣有些發澀。
“我唯一能回報給你的就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吃一點苦。”
蘇在在的視線從戒指移到了他的臉上，眼眶又紅了起來。
“我可以等，你不用……”
“蘇在在，是我等不了了。”
“我怕你跑了。”
“所以，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表情緊張又充滿了期盼，像是得不到她肯定的回答就安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