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洗腦(1 / 2)

看著他那冷密的不講一點情麵的眼神,桑桑像是被緊緊的抓住了脖子,瞬時覺得喘不過氣來。

桑桑暈倒了。

整個長榮堂亂了起來,趙暄看著幾個丫鬟仆人著急的模樣,居然有些恍惚,他一低頭,卻又看見地上有個銀製的貝盒,貝盒是方才從桑桑袖子裡掉出來的。

桑桑醒來的時候,喉頭一陣一陣的乾澀,她動了動手指,就有一道溫柔的嗓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在柔柔的叫著她的名字,“桑桑,桑桑。”

糊塗著,桑桑慢慢睜開了眼睛,內室的木製三叉戟燭台都已經被點了蠟,照的整間屋子亮哄哄的,但桑桑卻總覺有一種悲涼的冷意。桑桑咳嗽了一聲,旁邊就有人扶著她坐了起來,又遞過來一被溫溫的水,喂她喝了。

把嗓子的那股乾癢壓了下去,桑桑才偏了偏頭。蘇澤蘭就在桑桑的背後墊了個透軟的大枕,無奈道,“你啊你。”

“姐姐,你相信人會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嗎。”桑桑澀著嗓子說。

蘇澤蘭給桑桑捏了你被角,她又歎了一口氣,須臾才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桑桑直直的看著她,桑桑的眼珠黑,如白水銀裡養著兩汪黑水銀,她神色楚楚的看著蘇澤蘭,蘇澤蘭心都要化開了。

甫一想到上午的事,她微微朝著桑桑坐近了一點,摸著她濃密的頭發,“桑桑,你也是大姑娘了。”

桑桑聽著,她忽然彎了彎唇角,對著蘇澤蘭輕輕道,“趙暄呢。”

聽聞趙暄兩個字,蘇澤蘭的背脊骨僵硬了一瞬間,撫著桑桑的頭發的指尖不由頓住,但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對著桑桑說清楚了,“他想走。

說罷話,蘇澤蘭小心打量著桑桑的表情。卻見桑桑忽地一笑,捏了捏太陽穴,又躺進了被子裡,用涼被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姐姐,我想睡了。”

蘇澤蘭看著床上一團突出的山包,小聲囑咐道,“桑桑,彆捂著腦袋,容易呼吸不暢。”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蘇澤蘭坐了一會兒,腳步輕輕的離開了。

桑桑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和當鬼那些年輕飄飄的,什麼都觸碰不到感覺不一樣,她所有的肌膚都被牢牢的裹了起來,有種窒息的安全感。

在被子裡,桑桑睜大了眼睛,她能挺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姐姐說的沒錯,她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做事是要慎思而動。

總之,她是一定要讓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所以,趙暄……她不想要他離開,萬一他離開青州跑的遠遠的,她還怎麼和他處好感情。

第二天天蒙蒙亮,桑桑就起床了,她也沒叫人服侍,自己就穿好了衣裳,忍冬打水進來的時候,看見端坐在妝奩前給自己梳頭發的桑桑,冷不丁的吃了一驚。

“小姐,你。”

桑桑摸了摸自己頭頂那顫巍巍的雙環髻,忽而轉頭,對忍冬一笑,“忍冬,過來幫我梳頭發吧。”

忍冬擱下水盆,應了個是。

桑桑梳好頭發後,也沒用早膳,就直直的朝著蘇陳氏的院子去了。

長榮堂。

蘇陳氏剛起了床,宋媽媽小心伺候著,看見蘇陳氏眉眼下淡淡的青色,暗歎了口氣,“夫人,今早我吩咐廚房做了小米蓮子粥,您等會兒多用一點,最能補中養神。“

蘇陳氏疲累的笑了笑,“你有心了。”

話音剛落,主屋的外麵傳來小丫鬟的聲音,“二小姐安。”

宋媽媽看著蘇陳氏的表情瞬間變了那麼一變,勸慰道,“二小姐還是小孩子心性,夫人多給她講些道理,她會懂的。”

蘇陳氏沒說話,自己的骨肉哪兒又不愛的,但也就是因為疼愛,才倍感心累。

此時,內室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軟軟的嗓音,嗓音還有一點澀啞,“娘,桑桑來了。”

蘇陳氏回頭看,桑桑穿著一件素白的齊胸襦裙,頭上也沒用釵環,隻簪了一朵鵝黃色小絹花,她站在門口,微微癟著嘴。身量又不高,小手小腳的一個人站在昏黃的廊簷下,瘦弱怯怯。

蘇陳氏眉眼間那抹凜色頓時散了泰半。

她朝著桑桑招了招手,桑桑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過去了,她蹲在蘇陳氏的麵前,聲音綿綿,“娘,我錯了。”

一聽到這幾個字,蘇陳氏心裡的怒火便全都四散開了,隻是麵上還端著,淡淡的嗯了一下。

看著四麵的丫鬟婆子,桑桑咬了咬唇,忽然道,“娘,我有話想對你一個人說。”

蘇陳氏低頭看著桑桑,桑桑的膚色白,昨夜一夜未眠,那臉色有了幾分病態的雪白,此時軟著聲音懇求她,蘇陳氏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待人都走完了,桑桑深吸了一口氣,“娘,暄表哥現在不能走。”蘇陳氏聞言,那眉頭一皺,眼看著又要嗬斥桑桑,桑桑又說,“暄表哥走了,我們一家人都會很慘很慘的。”

“你說什麼。”蘇陳氏皺眉道。

桑桑仰著脖子,“娘,前幾日我做了一個夢,那夢裡暄表哥當了大官,然後給我們蘇府判了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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