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已修(2 / 2)

不過,他定定的望著山下皇宮的位置,又看著空明, “師傅,您的意思這一代的皇嗣如此凋零,都和您。”

空明念了聲阿彌陀佛,輕輕的點了點頭。

雲臻聞言,以前所有的迷惑瞬間有了開解,他師傅慈悲心腸不假,但是他也從來不強求,若是遇見病人,他自當全力以赴相救,但若是救治不好,也不強求,隻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但有一點一直很奇怪,就是像太子孱弱的身體,二皇子的癡傻,都一直勞心撓肺的救治,強求的不得了。

原來都是和師傅有關。就連不太討人喜歡的李暄和討人喜歡的桑桑,都是因為師傅的緣故,才會有這樣的因果。

等空明說完,雲臻愣了半響,把一切都吸收完,才看著他說,“雲臻在一日,便會努力去尋找你所說的東西。”

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有少年的清脆,但異常堅定。

說完後,雲臻站在空明的身邊,又念了一句額彌陀福,想到桑桑,雲臻想對她念叨點什麼,但是忽然就卡殼了,他大人似的搖了搖頭,不管是好是壞,都是定數吧。

空明雙手合十,久久看著皇宮的方向,念了句我佛慈悲。

***

桑桑經過昨天的打岔,新的一天,還是恢複了以往的作息,上午跟著王妃,下午自行安排。

一般下午李嫻都會來找桑桑,不過今日下午最先來找桑桑的,不是李嫻,而是衛玉竹。

看到她的第一眼,衛玉竹和藹可親,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桑桑吩咐丫鬟上茶。

“妹妹來了幾日了,也沒正經來見過妹妹,今天我親自做了一些糕點,妹妹嘗嘗。”衛玉竹很是親熱。

桑桑從衛玉竹帶來的點心格子裡拈了一塊馬蹄酥,軟綿綿的很甜,“謝謝玉竹姐姐。”

“不客氣,”衛玉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過茶水入腹的時候,她微頓了頓,又自然的放下了茶杯,“多來了一個妹妹,以後我們一起做做針線,彈琴看書也有一個伴兒?”

桑桑的手僵在空氣中,衝著衛玉竹勉強的笑了笑。

針線,彈琴她都不擅長,至於看書,她瞟了一下衛玉竹,她應該看的不是話本吧。

兩個正說著,李嫻掀開簾子進來了,看見衛玉竹,她明顯愣了一下,“表姐,你也來找桑桑玩啊。”對衛玉竹說了這句話後,她看著桑桑,“前天不是說昨個兒去捉蝴蝶嗎,昨天沒去成,我們現在去吧。”

桑桑看了一眼衛玉竹,衛玉竹卻皺了皺眉頭,“天越發的熱了,在外麵會不會曬黑。”

她這樣一說,桑桑倒是不在意,她本來就天生的膚白,這樣的曬,是把自己曬不黑的,李嫻瘋慣了,以往肯定不當一回事,不過看著明顯比自己白的桑桑,加上現在又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便立刻改嘴道,“桑桑,那我們不去了吧。”

聽她這樣說,桑桑也不介意,今天她心情就有些悶,也不太想去撲蝶。

三個人在房間裡聊著天,不過衛玉竹在,李嫻也有些放不開,坐了一會兒,和衛玉竹一起走了。

走出桑桑的院子,衛玉竹看著風風火火的李嫻,叫住她,“嫻兒?”

“表姐,怎麼了?”李嫻雖然和這個脾氣不同的表姐玩不到一起去,不過念著一起長大的情分,她對自己又不錯,李嫻對衛玉竹她還是有好感的。

想到自己昨天打探出來的事情,衛玉竹捏了捏手帕,“嫻兒,你那日是不是去看探花郎去了?”

李嫻小臉一紅 ,不過還是直接承認了,“我覺得他和彆人不一樣。”

不一樣到一想到他就熱起來了。

心裡拐了幾個彎兒,衛玉竹牽著李嫻往前走,“那你可好好的桑桑處一處了,要知道,她們可是差點定親了呢?”

“什麼?”李嫻的聲音驀地變大了,不過又說,“差點就是沒有了。”

乍聞此話,李嫻心裡閃過一絲不適,不過她也不蠢,哥哥喜歡桑桑,怎麼可能讓桑桑定親。

不過她也能理解,陸柔去年就想讓她和娘家的表哥在一起,彼此的父母打的火熱,差點也就定親了。但是她和表哥雙方對彼此都沒有一點想法,陸柔見強求不來,這才算了。

看了看李嫻的表情,衛玉竹又笑著道,“也是,到底也還沒真定,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桑桑肯定是很了解探花郎的。”

衛玉竹似乎真的是在和李嫻隨意聊天。

“唉,表姐,你怎麼知道的?”李嫻又狐疑問。

衛玉竹說的有憑有據,“姨母要接蘇小姐過府裡來玩,自然要把她打聽清楚,我順便聽到的。”

衛玉竹這話不假,的確是在婆子稟告給陸柔的時候聽到的,陸柔選媳婦,怎麼可能不打聽楚姑娘的方方麵麵麵,隻不過她隻是含糊的聽到了幾句,然後自己又派人打聽了。

並肩和李嫻走著,衛玉竹又引導的問,“嫻兒,昨天暄表哥到底是為什麼生氣啊。”

李嫻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忽然腦子裡想起一個細節,哥哥他生氣似乎是在她說了去蘇府,陳汝景摸桑桑的頭發以後,那天,陳汝景對桑桑的大姐似乎也沒有這麼溫柔。

難道……

李嫻心裡忽然不是滋味起來,又聽到衛玉竹說,“明天就是姨夫的壽辰了,嫻兒,姨母還安排你帶著桑桑呢?”

李嫻心裡正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塞得滿滿的,她想著陳汝景,陳汝景看著桑桑時,前天不細想,今天重新回味,探花郎看桑桑的眼神的確溫柔的過分了,李嫻咬了咬唇,快速的走開了。

衛玉竹望著李嫻有些失控的腳步,轉頭朝著桑桑的院子看了一眼,手帕緊緊扯著,今天的茶,可是禦前的貢品,最頂級的大紅袍,她都隻在陸柔的院子裡喝過,沒想到居然給桑桑分了,果然是很看重她。

又想到昨天姨母對自己的說的,過一段時間就給她和李照辦婚禮,想到李照如今即不便行走,脾氣又暴躁,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看來大家都忘了,和她定親的人是燕王世子,可不是青州一農婦的私生子。

兩人都走了,桑桑一個人,又拿起了給王妃做的襪子,開始繡花。

李暄因為明日要不上值,今天回來的比較晚,他進來的時候,桑桑正在坐在軟塌上繡花,聽到前麵的腳步聲,她知道是李暄來了,桑桑很熟悉他的腳步聲,走在地上,穩穩的。

桑桑放下襪子,不想搭理他。

鼻尖忽然傳來酸甜的味道,桑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

是一串冰糖葫蘆,是一串被李暄拿著的又大又紅的冰糖葫蘆。

哼,桑桑毫不留念的撇過了頭,昨天和今天不一樣,她現在已經不想吃冰糖葫蘆了。

“真不要?”李暄立在桑桑的旁邊,嗓音淡漠。

一聽到李暄還是那種凶巴巴的語氣,本來就不滿的桑桑更是傲嬌的偏過了頭,想到昨天晚上,桑桑就覺得趙暄肯定不想娶她,隻想讓她做小妾,她哼了聲,偏過頭。

李暄盯著手上的糖葫蘆,昨天桑桑讓他買的時候,他手都扣在荷包上了,他都等著她軟軟的望著自己,小嘴裡說著好聽的話,沒想到都走過了賣糖葫蘆的攤子,她居然還是一點其餘的表示都沒有。

想著昨天她臉上的失落之色,今天下值前,他讓來一找了京城糖葫蘆做的最好的師傅,請上府來,讓他做糖葫蘆,剛剛糖葫蘆的師傅做好了一些,他特意給桑桑挑了一個又大又紅的,沒想到人家居然毫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