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驚魂(1 / 2)

周圍的交換地都十分熱鬨, 部落間相互交談嗬斥聲顯得這邊愈發安靜。

出現的都是熟人,但原非乍一眼的看到,卻覺得陌生到了極致,恍如隔世, 其實隻是一個冬天沒見而已。

河刺刺部落的黢、布加和雅克,站在不遠處, 除了布加, 另外兩位臉上都很難看。他們身上扛著用草繩捆起的獸皮, 黢在看到原非之後,手中的骨棒瞬間抓緊,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充滿憤恨, 在發出尖叫之後,他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但被嫉妒充斥眼眸卻是掩蓋不了。

“我體表溫度行動都正常自然是活著。”原非波瀾不興,嘴角拉起一道淡淡的弧度:“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怎麼會, 隻不過太出乎我的意料……你,成了雌性?”黢在注意到原非額角的圖騰,抓著骨棒的五指似乎因為過於用力而扭曲。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圖騰, 甚至於更繁瑣, 透著一股神聖不容侵犯的味道, 豔麗如活血,水潤的仿佛像是活的。

為什麼事事原非都要壓他一頭, 在河刺刺部落的時候, 輕而易舉就能擁有自己想要的, 終於,或許是父神聽到了他的祈禱,在部落被攻打後原非被部落擄走,他以為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活著?為什麼?!

原非是個心思敏銳的人,這種敏銳更多的是對於危險信號的直覺,他活絡了一下心思,覺得離開了河刺刺部落是最明智的選擇,他回了一個字:“嗯,沒成為雄性很遺憾。”然而他聲音淡淡的,完全聽不出遺憾,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是嗎。”黢笑著回道,隨後他一臉的故作溫柔,視線一移,在看向原非身後高大的岐,瞳孔一縮一亮,圖騰繁瑣,左臂到肩頭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圖騰,所到麵積及其龐大,內容繁瑣得像是密密麻麻們的圖文交錯,似是一隻四腳騰雲形似虎豹的黑色圖騰,虎身纏繞結實的手臂,胸口處的虎頭凶惡儘現。

他重來沒見過這樣的圖騰,這個雄性……

“祭司大人,你和他多說什麼,他旁邊這個雄性是炎夷部落的,原非背叛了河刺刺部落,他會受到父神的唾棄,嗬,成為了一個雌性真適合你,原非。”

讓人厭惡的聲音響起,原非抬頭對上,下頜的線條繃緊:“謝謝你的誇獎,隻不過,雅克,”原非停頓了一下:“你現在真是醜難堪至極。”

雅克的樣子與之前大不相同,本來他之前長的不高,小眼睛小鼻子,手臂上一條駭人的傷疤也十分嚇人,但現在他更醜陋了,透著一股陰沉之氣,左側脖頸到鎖骨的位置,有著大麵積的燙傷,傷疤非常惡心,像是被獵物隨意啃咬過的爛肉,層次不齊,簡直與他渾身的氣質相輔相成。

這個冬天雅克好像毀容了,原非不知道是不是炎夷部落襲擊河刺刺部落時讓他留下的傷疤,不過不管如何,現在的他在原非看來是內心有多醜陋,外表就有多難看,讓人做嘔。

“原非,你!”雅克凶狠的拿著長矛就要向前。

“你想乾什麼。”原非被的胳膊被捏住,岐把他拉到了身後,岐散發出壓製人的凶狠氣勢:“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那邊的雅克則被布加攔住,一時,布加和岐對上。

兩位雄性的氣息相撞,互不相讓,部落被攻打,雌性被掠奪,河刺刺部落本身就不太可能與炎夷部落友好的相處,而且,從出現一直沒有說話的布加在半響率先移開了視線,他看向原非,整個人的氣勢沉穩了不少。

“原非,好久不見,你,好嗎?”他看原非的神情有些怪異,太沉穩了,仿佛變了一個人。

小一後麵鬨出的事,讓布加以為他會離開炎夷部落,但卻讓布加失望的離開,對於布加,原非感到很抱歉,他點點頭:“布加,好久不見,我過的很好。”

“過的好就好。”布加喃喃出聲,他臉上露出平和又有些僵硬的笑來,隨後,他沒在說什麼也沒有和岐正麵發生衝突,而是把身上的獸皮遞給了海帶頭。

“這是我們部落帶來的獸皮,你看看。”

海帶頭有些弄不清楚情況,他一臉問號:“你們,認識?”

沒有人回答他,這邊,岐扛起換到的東西,一手抓著原非的胳膊,聲音有些急躁:“我們回去。”河刺刺部落的人出現了,他怕原非會想要回去。

他表達的很明顯,原非立馬就察覺道了:“我不會回去的,我會好好在炎夷部落生活。”說著不等岐有什麼反應,撥開他的手:“走吧。”再留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雅克在旁邊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黢一臉的笑容卻讓他渾身不舒服。

在他們走後,河刺刺部落的雅克和黢猶如惡毒的毒蜂盯上了目標。

***

幾天之後,除了需要得到父神賜福的部落,在交換地的其它部落都收拾行囊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自從到了祭司之地,祭司總是一個人坐在洞裡的角落,口中喃喃的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詞,似乎是一些古老的咒語,猛獁在旁邊跟著學,他們都在等待,但原非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等待什麼。

月色朦朧,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清晰,一汪明月並不想往常一樣潔白無瑕,月中心仿佛異常的暗淡,輪廓的周圍卻隱隱發出一圈光亮,原非靠在洞口,放眼看去是密密麻麻,稀稀疏疏的樹林,他們在山峰之上看到的濃霧彌漫的樹林仿佛不複存在,原非甚至在有一次看到了一些人朝樹林裡鑽,他不禁懷疑這片樹林是他當時看到的那片祭司之地嗎?

這片樹林確實很怪異,春天的夜晚有些蟲鳴是再正常不過的,但一連呆了幾天,原非從未在夜晚聽到過蟲鳴,這片森林安靜的可怕,簡直不符合大自然的常規現象。

“岐還沒回來?”洞裡的祭司不知何時走到了原非的身邊。

“嗯。”原非應了一聲,朝洞裡看了一眼,洞裡絞狌、猛獁、和巴庫都在,岐好像出去找食物了,不過,原非看看黑漆漆的夜,微微皺起眉。

“我去找他。”帶好骨刀和竹弓原非走出洞口。

“原非,找到人立馬帶回來,夜太黑了,祭司之地……很危險。”祭司站在洞口,他拿著骨棒搖了搖,躬著的腰稍稍直起,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原非:“我知道了。”

樹枝在風中沙沙作響,腳底踩的草葉發出輕微的聲音,除此之外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原非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一直到離開洞穴的密集地,原非到了之前的交換地,月光上這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順著走到儘頭,是一處以石塊為壁的轉彎處,原非敏銳的停下腳步,他下意識退了一步。

從這裡看去,在拐角處的那邊氣氛似乎截然不同,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情況,他想起了祭司的提醒,猶豫了幾秒。

但這時,清亮的歌聲若有如無的從轉彎裡麵傳來,原非的手腕一轉利落的拔出腰上後的骨刀,他隨即又退了好幾步,抬頭打量這以石塊為壁的地方,腳步一轉從側麵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