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做什麼。”岐站在原非的身側, 視線低垂看著原非露出的纖細柔韌的後頸,幾縷發絲零散的纏繞期間,岐下意識伸手撫上,慢慢把發絲撥開。
後頸傳來的癢意讓原非愣了一下,但他沒說什麼, 依舊他半蹲著, 低頭檢查麵前一個受傷人的傷患處:“你站在我身後,其他,不用做什麼, ”說罷原非似是不經意的抬手把麵前的藥草糊糊遞給他身後的岐,語氣淡淡的:“你後腰上有傷,這是草藥。”
岐眼眸暗沉的抬手接了過來,看著原非那一小段誘人的後頸, 吐出一個字:“好。”他後腰上的傷口從腰側一直堪堪延伸到了肩甲骨的位置, 此刻血已經凝固住, 呈現出暗紅的血痂, 岐毫不在意的拿著藥糊糊反手胡亂的擦到傷口處,草綠色的汁液, 滲進了傷口處, 他才把藥糊糊丟開。
原非把手放到了受傷人的傷患處,不知是不是背後的岐讓他心安來下來, 這次很順利, 手腕關節處傳來撕裂般尖銳的疼痛之後, 綻放出了打著花苞的骨朵, 紅色的花苞層層綻放開後,微黃光亮的蒲公英出現在其中,花冠上的圓形絨球閃爍著微涼暖人的光澤。
原非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下升起怪異……果然要岐在身邊嗎?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微微移動手腕,隨著他的動作,蒲公英上花冠上的圓形絨球搖曳了幾下。
“……冬烏,找一個乾淨的骨碗給我,再盛點熱水。”原非忽的出聲,在旁已經看愣的冬烏一下反應過來,他同手同腳的急忙跑出去,半響,他拿著個骨碗進來了。
“原非,你要乾什麼。”冬烏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骨碗遞給他,視線看著原非手腕骨上的耀目的蒲公英,簡直覺得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真正的神力,讓人不可思議。
原非抬手把骨碗接了過來,他猶豫沉默了幾秒,還是決定試一試,如果按照原有的方式,用一次他就要癱一次,那就說明救了一個之後,要等恢複了才能救下一個,太浪費時間了,而且他不能保證能召喚出第一次,第二次也能召喚出來。
“我試試能不能一次解決。”黃白色有著一條延伸至邊緣的裂縫的骨碗盛著不太清澈的水,原非移動手腕,把手腕靠近骨碗邊緣,他眼眸清冽。
輕微透亮“嗒”的一聲。
圓形絨球上滴落下一滴晶亮的水滴,滴落進骨碗中,勻開淺淺的波紋,一直到慢慢的消失,與渾濁的水融合在了一起。
幾乎瞬間,骨碗中渾濁的水在眾人的視線中忽的變的異常的清透,晶瑩得仿佛泛著一層光暈。
大家不知道原非要乾什麼,看到這副景象都驚住,原非在手腕上帶著光的蒲公英合成一個花苞消失之後,瞬間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的感覺襲來,他忙用最後的力氣把骨碗塞到冬烏的手裡,但冬烏沒反應過來,差點手忙腳亂的把骨碗打翻了,還是身後的岐伸出一隻大手穩穩的接住,另一隻手同時抱住原非軟下去的身子。
原非呼了口氣,他癱倒在岐彌漫著血腥味的懷裡,朝冬烏說道:“冬烏,把這碗水,分給受重傷的人。”
冬烏反應過來之後立馬狂點頭,他扶著一個受傷嚴重的戰士,把骨碗搭到他的嘴邊喂了人一口骨碗裡的水,效果是顯著的,雖然不能立馬像罕那次一樣活蹦亂跳,但傷口的傷勢轉瞬就變的已經好了許多,隻要再上點草藥就能好。
“你少喝點,一口!”冬烏震驚於剛剛在他眼前的一切,忽的忙把骨碗從戰士的嘴邊收了回來:“喂!一個人一口,喝多了,彆人就不夠了。”
冬烏現在抱著骨碗仿佛像是護崽子一樣。
受傷們的戰士看到這樣的情景都很振奮,直到一個個受重傷快要不行的人喝了一口水,傷口立馬減輕,再看著被岐抱著懷裡的原非已經都是深深的敬畏了。
“這就是父神使者的力量!”一些人上次並沒有親眼見到罕如何被救活的過程,但這次他們親眼所見,一時都興奮不已,那麼嚴重的傷口,如果在以前是一定救不活的,但現在,喝了點水,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在變輕。
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有了父神使者的力量,我們就不會死!”
“對對,就算其他部落對我們攻擊,我們也能立馬就好!完全不怕受傷了!”
岐麵上有些不好,他抱起原非,剛要開口,原非忽的開口,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來說。”
岐於是站定不動,深沉的眸子掃視著周圍的人,氣息有些暴虐。
原非費力轉動了一下脖子,麵朝著在剛剛說話的人群,聲音透著冰冷:“我的治療是有限的,如果你們想著受傷了死了我都會你們醫治,你們打消這個念頭,人隻有一條命,我沒有義務為你們服務,救不救在我,請你們愛惜自己的生命。”
霎時周圍的安靜了下來,原非的聲音似乎讓空氣凝固,風吹過落葉卷起的聲音也被突兀的放大。
大家的臉上一時都青白交錯,甚至因為羞怯而脹紅。
“冬烏,你照顧好受傷的人。”最後還是岐攏了攏懷裡的人,說了一句,抱著原非走了。
冬烏忙應一聲,剛剛還在震驚的臉忽的變的嚴肅難看,他抱緊手裡的骨碗,看著受傷的人硬邦邦的道:“你們把原非當什麼了,救你們是原非心好,大家一個部落的,你們沒看到原非都倒了嗎?一點感激的心都沒有!你們全都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