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不管這些,他又重複一遍:“你的分配不合理。”他說著抬頭看向人群中幾個聚到一起的人,他們都沒有圖騰,還沒有成年,而他們手上的都拿著很大的肉塊或者是一條前腿。
原非伸手指向那幾個還沒有成年的:“他們沒有參與圍獵,分到這麼多,而我的分配,我不滿意。”
布加:“黢,重新分配吧,原非參與了圍獵,不應該隻分到這些。”
黢的表情一下就不高興了,他聲音硬邦邦的:“我是將來部落的祭司,他既然在河刺刺部落就該遵循我的分配。”
“對啊,部落裡都是由黢在分配,你憑什麼不滿意。”那幾個還沒有成年中的一個跳了出來,長得纖細瘦弱,渾身打理得乾乾淨淨,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還插著一枝粉色的小花,他叫魯拉,經常與黢在一起,是很好的夥伴。
“我就是不滿意,我在和黢說話,麻煩你安靜。”原非冷冷的朝他看去,他不笑的時候不怒自威,仿佛眉梢都帶著冷意,嚇得魯拉眼圈一紅就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原非:“……”
乃大:“啊呀呀,這才是梨花帶雨的美人,快,原非,跟上,眼淚是美人最好的武器,你可勁的哭,丫的,欺負人,你在外風餐露宿甩膀子喂蚊子,還不如留守的這幾個小蹄子分的多。”
……小蹄子。
原非朝魯拉走過去,他眉尖往眉心皺起,一臉嚴肅,陳述一份報告般說道:“彆哭了,鼻涕都流出來了,小心彆擦到肉上,不然臟死了,鼻涕醃肉,我怕你吃不下。”
……
魯拉一下子收了聲,靜默中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嗝,滿臉震驚的看著原非:“……”
“原非,你怎麼和魯拉這樣說話,他還沒有成年。”雅克從幾個拉著他的雄性中掙脫:“向魯拉道歉。”雅克一直喜歡魯拉,就等這次舉行成年儀式,魯拉成為雌性,兩人結契。
原非歪了一下頭,陽光在他的額角投射出一個深深的陰影:“……我也還沒成年。”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原非都有些心慌慌,雖然他這具身體還沒成年,但他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七了。
乃大:“表要臉!”
原非:“……”
“不。”話音落地的同時,族長已經揮起手中的鞭子朝原非打去,岐幾乎在鞭子揮過來的時候就動了,他擋在原非的前麵,鞭子全甩在他健壯的胳膊上,但彈起的鞭子尾巴,還是掃到了原非的手腕處。
族長看到頓了一下,和岐四目相視,像是兩頭瘋狂的獵物在撕咬,隨後他鞭子揮動,全打到岐的身上,不多不少三下,打完之後族長把鞭子丟給了岐,沒有再說什麼,舉起手中的長矛高聲朝隊伍喊道:“準備渡河,回部落。”
隊伍開始動身,原非依舊被岐單獨的用草繩捆著,在翻過高聳的山峰之後,周圍的環境突兀的轉變了。
秋季帶來的乾燥和凋零仿佛不存在,空氣潮濕清新,吸入肺部的空氣帶著濕潤的味道,隊伍加快了腳步,隱隱約約耳邊有巨流衝擊岩石又被衝刷回去的聲音。
一直到達山峰的底部,入目場景讓原非瞳孔中倒映出驚震。
他們腳下的土地鬆軟潮濕,腳邊是激蕩的瀑布,白茫茫的一大片,激流濺起,岸邊大小不一的岩石被拍打得圓潤光滑,在幾丈寬的瀑布的對麵,綠意盎然,是無數根纏繞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粗壯藤蔓,藤蔓泛著黑綠的顏色,甚至有不少藤蔓延伸入瀑布的河水裡,長年的浸泡讓藤蔓宛如石塊般碩大,像是吸了水的發脹海綿。
一眼望去,不見絲毫秋季帶來的枯黃,繁茂的看不到儘頭,也許和曾經原非踏足過一次的亞馬遜森林有一絲的相似,但卻完全不儘不同,猶如一個編製的看不到儘頭的巨大鳥籠。
原非在蠻荒的幾年間從未見過這樣直擊內心深處的場景,神秘的大自然造就了鬼斧神工的一切,不可思議,讓人驚歎它的危險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