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和吳孟相顧無言。
這時候房門突然開了,蘇醒有些驚訝的看著門口的宿淮。
宿淮搶先拎出了保溫盒給他看。
“醒醒,看我給你帶了早飯。”
吳孟黑著臉看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想起楚潁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拉著他發毒誓,讓他對宿淮友好點的事,堪堪忍住上去把這個笑的和條傻狗一樣的男人拉開的**。
蘇醒看了看被宿淮擋住身影的吳孟,和他手上的飯盒,非常大方的把兩個人都喊了進來。
房間裡的設備都很齊全。
除了必要的床,還有一張茶幾和幾張沙發。
兩個飯盒都被擺在桌上,和吳孟的飯盒裡隻有簡簡單單幾樣不同,宿淮不太清楚蘇醒愛吃什麼,索性什麼都買了點,保溫盒塞的滿滿的。
宿淮買的早餐本來就是兩人份的,吳孟帶來的倒是一人份剛剛好夠蘇醒平時的飯量。
最後就成了三個人一起在小茶幾麵前吃早餐。
蘇醒在一個勁的往宿淮的碗裡夾包子,宿淮在努力的吃。
自從重生以來,一直對著蘇醒抱著迷之老父親心態的吳孟不乾了。
老父親吳孟沒忍住一拍桌子,宿淮和蘇醒齊齊被嚇得抖了抖,蘇醒筷子上夾的小籠包都滾到了桌上。
蘇醒:“嗝。”
這種突然出現的聲音真的很可怕。
嚇得蘇醒就打了一個嗝。
吳孟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在有蘇醒在場的情況下他一直都是比較溫柔的形象,這會兒突然爆發直接把宿淮給搞蒙了。
吳孟收回手,宿淮眼尖的看到玻璃茶幾上隱隱裂了的那幾天紋路,覺得背有些隱隱作痛。
蘇醒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家助理的力氣能大的這麼可怕,但是看過奧運會舉重比賽的蘇醒,並沒有覺得吳孟這點有多反人類。
他一直就覺得這個叫天賦異稟。
一頓早餐,除了蘇醒一個人,另外倆,一個氣的吃不下飯,一個被嚇得不敢吃飯。
吃完了早飯,蘇醒拒絕了吳孟去車庫開車的建議,直接就上了宿淮今天開過來的車。
這會兒還沒有到高峰期,加上他們去劇場的路並不沒有多少車子會路過,所以兩人一路順風順水的就到了劇組。
宿淮去停車,蘇醒帶了頂漁夫帽在車庫門口等他。
這時候某輛從昨晚就一直守在車庫裡的車動了。
因為是在蘇醒的背後,他一時看不到,身後有車過來。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的被車上下來的一群黑衣人□□短炮的給堵了起來。
“蘇先生你好,我們是xx日報,請問您被曝出是威尼斯電影節第xx影帝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蘇先生看這裡,請問你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如此低調呢?”
“蘇影帝,請問你回國之後有簽約經紀公司嗎?決定一直留在國內嗎?”
“請問你就在國內的原因是什麼呢?”
蘇醒一下子被不停閃動的閃光燈刺疼了眼睛,他努力壓低了帽簷,但是還是沒什麼效果。
一個被擠到了邊緣的小報記者看自己有可能采訪不到什麼了,一狠心,用力衝進人堆,一直在他身前的麥克風就這樣直直的往蘇醒的身上戳去了。
“啊——我的麥。”
黑色的麥克風即將懟到蘇醒身上的時候,突然有人剝開了人群,直直掀開了那個危險的麥。
蘇醒這時候已經有些狼狽不堪了,宿淮將他牢牢的護在了懷裡,眼裡是少見銳利凶狠,在場的記者們大多都是和宿淮打過交道的人,平日裡他們再過分,宿淮都沒露出過這種陰沉戾氣十足的眼神。
宿淮把蘇醒削瘦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再用了幾分力氣抱住,仿佛在發泄剛才的害怕。
他一一記下在場記者的名字,包括他們背後的公司。
他的聲音語氣卻和平時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平穩又溫和。
“各位請小心一些,蘇老師今天身體不適,有什麼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
宿淮把蘇醒削瘦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再用了幾分力氣抱住,仿佛在發泄剛才的害怕。
他一一記下在場記者的名字,包括他們背後的公司。
他的聲音語氣卻和平時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平穩又溫和。
“請問蘇影帝接下來都會在國內工作嗎?”
“請問宿淮的新電影確定了和蘇影帝合作嗎?”
“請問蘇影帝為什麼一直在國內如此低調,難不成是因為在外一直隱瞞自己華國人的身份嗎?”
宿淮一眼鎖定了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記者。
明顯對方來者不善。
因為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立馬就往後悄悄退了一步,其他的記者見狀立馬頂替了他的位置。
但是宿淮卻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讓他走了。
“那位記者先生請留步。”他揚聲道,“那位《猴子娛樂》的記者先生。”
他毫不客氣的直接點名,幾位等著看好戲的記者立馬讓出了一條路,把《猴子娛樂》的記者給推到了最前麵。
對方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被推到前麵來的時候意外的毫不慌張,反而更加義正言辭。
宿淮剛才還溫和平靜聲音冷了下來,“請問這位記者先生剛才往後走是為什麼?”
這個記者似乎是早有準備,立馬反唇相問,:“我不過是被擠出了這裡,宿淮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當然是因為懷疑記者先生的居心了。”他衝對方笑了笑。
“記者先生是怎麼拿到的記者證?”
對方有些不明所以,不太懂宿淮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個問題,“如果您是一位正經接受過傳媒教育的記者的話,就不會質疑蘇老師對於自己華國人身份的否認。”
“仁者見仁,會在這個刁鑽的點提問的您,是否有同樣的想法?”
“演員能活躍在國外,是因為他對自己華國身份的否認呢?”
尖嘴的記者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來都是做的收人錢去問演員藝人一些刁鑽難回答的問題,借此坑害演員的活兒。
以往的演員都會被他問倒然後自己順利溜掉就好,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被揪出來了。
夜色霓虹閃爍,如果不站在最好的地方,你永遠也看不到腳下的城市,有著多少美麗。而這些美麗的背後,是無數人的奮鬥,帶著一種激勵,同時也保留著一絲不公。
造夢,是這座城市夜色裡,為數不多的璀璨的存在。
魏然就在這裡,雖然他在外人眼裡,甚至是圈裡人的口中,一直保持著小白兔般的形象,但他還是知道每一次位置的更迭,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平靜無波。
這個圈子裡,怎麼會有人真的天真呢?
傻子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裝傻子的聰明人就可以。
一間現代風格的休息室,還帶著一絲冷淡風色彩。純白色的吊燈、純白色的居家吧台、純白色的地毯、純白色的沙發……
一切都是純白。
魏然像是癱在了專屬休息室的純白色沙發上,整個人都窩了進去。作為他的經紀人,白曦則如職場中最完美的女性一般,哪怕她什麼都做,依舊有著引人浮想聯翩的能力。
白曦精致的坐在高腳椅上,不停的翻著台上的文件夾。
魏然閉著眼長長的喘了口氣,“白姐彆忙了,再怎麼忙有些東西也是搶不到的。名聲,地位決定了能得到的一切,不是說努努力就能成。”
“你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考慮。”白曦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天倫手表是世界都有名的奢侈品,如果能爭取到他們的代言,對你來說是絕佳的一件好事。很多產品的代言,看中的都是明星的市場潛力,而如果你能得到代言,會因為天倫手表而提升你的知名度,阿然,我們不能放棄。”
魏然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像是在跳動著,這的確很令他心動,但是他也知道可能性是多少,去做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向沒有什麼耐心。他更喜歡做百分之百能做到的事情,這樣的他看起來很努力,也很被人認可。
他喜歡這種被人稱讚的感覺,尤其是被很多人拿出來,做一個勵誌般的人物。
“你真是有些糊塗了,天倫手表會看不出你的心思麼?他們完全有資金選擇更富有知名度的人,而沒理由去讓我來占他們的便宜。”
他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的失落,惹得白曦又為他歎了口氣。
“哦!對了。”魏然不忘了補充一句,“蘇醒那邊似乎也很關注這個代言,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所以我在想辦法!”白曦轉過身來,歪著頭望著魏然,她白皙的脖頸在燈光下,看起來更加誘人,“如果蘇醒不插一腳的話,我就不用這麼費力了,我此時就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並告訴簽約完成。”
“你還真是自信啊!白姐。”
魏然緩緩坐直了身子,給自己開了一瓶香檳,慢慢的倒進窄口的高腳杯裡。不同的香檳有不同的喝法,有的香檳一定要用低而寬的高腳杯,這是為了揮散酒氣與過於濃烈的味道。而窄口的高腳杯,更多是為了聚香。
他淺淺的嘬了一口,其實他並不很喜歡喝香檳,隻不過覺得這時候應該喝一點,“是不是沒有蘇醒,你就一定能完成這次天倫手表的代言合同,隻不過你想怎麼說服他們?”
“白姐,”他慘然一笑,眼裡是化不開的憂愁“沒用的。”
“你的市場潛力。”白曦心疼的看著魏然,“雖然你對比蘇醒來說,的確有些不足,但是你也有著你的優勢,你的市場潛力很足,並且一直處於上升期。而你的粉絲都是成熟的女性,你要知道女性天生的購物**是無法被滿足的。”
魏然暗自點頭,等著白曦繼續說下去,但白曦不再說了,她已經說完了,“那,那就試試吧,白姐你有幾分把握?”
見魏然終於被自己說動,白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似乎白曦並不像直接回答他,問道:“你在喝什麼?”
“香檳!”
“不用,”白曦指了指他杯中的香檳,“其實香檳就是起泡酒的一種,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名字,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格。很多東西看起來似乎很普通,但歸根結底要看你如何包裝。”
的確,很多事情,很多人似乎都一樣。但是,往往人們都會得到不同的看法,而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看法,最終就要看如何引導。
“如果有蘇醒呢?”
魏然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幾分力氣,蘇醒才是最重要的。想必蘇醒在娛樂圈的影響,他想要通過一次談判敲定合同,明顯並不是現實的事。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光亮如鏡的石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等我去打個電話!”白曦搖了搖手上的手機,轉身出離了休息室。
看著白曦關門的身影,魏然一改剛才頹廢的模樣,優雅的將手裡的香檳一飲而儘,低聲呢喃。
“加油啊白姐,我可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門外的走廊空蕩蕩的,隻有吊頂的一排排吊燈,將走廊照的格外光芒四射。這裡都是造星公司最富有人氣的明星所在樓層,所以遠遠比其他樓層安靜。
當然,也要比其他樓層更加安全。因為每個明星團隊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忙著彆人。而且魏然的身份,並沒有對同樓層的幾個明星團隊,造成多麼大的麻煩。所以,白曦可以不用擔憂在這裡露出任何的神色。
關上休息室的門,白曦背靠著休息室的大門站了一會。努力的去平複自己有些不舒服的心情,她並不是因為魏然不舒服,而是因為她要找的人。如果她現在去找那個人,無疑在宣布自己有些失敗了,可偏偏此時此刻她必須去找。
如果,有人能阻止蘇醒與天倫手表簽約,能幫助魏然完成天倫手表的簽約。那麼,這個人必不可少。
白曦喘了口氣,走到了衛生間。這個電話,她可以在魏然麵前打,不過她並不想,尤其是她覺得魏然最好不要看到。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白曦也不例外。
手機撥過去,這是天倫公司老總的白沫的電話。當今為數不多能以本土公司的身份,衝擊世界的品牌公司,而天倫公司老總白南天不僅做到了,並且做得很好。
“嘟嘟嘟!”
電話接通,另一頭並沒有講話,而是一片靜默。
白曦覺得嘴唇有些發乾,她還是有點緊張了,“喂!在麼?能聽到我說話麼?”
過了一會兒,電話的一頭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說實話,我現在還在錯愕。”
白南天的聲音很冷,就像是沒有感情一樣。就像是冰天雪地裡,漫無目的遊蕩的朔風。已經將一切都變得冰冷,再也沒有任何奮鬥的興趣。
白曦咬了咬嘴唇,“總是會給你打電話的,我總歸是你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