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流轉,男人一雙眼深邃又危險。
唐念心中一悸,低下頭。
下午
() (),她陪韓放去補辦了手機卡㊣()_[((),買了個備用的手機,之後又去派出所報案,但民警說找回幾率不大,勸他不要抱太大期望。
所有事情結束後已經快天黑了,韓放堅持要請唐念吃飯表達感謝。
唐念沒什麼興趣,還有點悶悶不樂,畢竟今天她是要請陳知禮吃飯看電影的,計劃全被打亂不說,搞的陳知禮也不是很開心。
好感-1-1-1。
“不用了。”唐念。
她說完,旁邊陳知禮忽然一改常態,竟然好脾氣地笑了:“你發小大老遠來一回,你這樣讓他多不來台。”
唐念:“?”
你又什麼毛病?
韓放難得認可他的話,附和道:“是啊,甜甜你也忙活一天了,吃點東西再回去吧,你們想吃什麼?”
陳知禮熱心推薦:“日餐吧。”
韓放:“日餐可以啊,不過我對京北不太熟,有推薦的日餐店嗎?”
陳知禮:“京都懷石花傳。”
唐念:“!”
好家夥,原來擱這等著呢。
京都懷石花傳是京北最貴的餐廳之一,位於七星酒店內,人均要6000+,不帶這麼坑人的吧。
韓放沒意識到被坑,笑著說:“好啊,走吧,我請你們。”
唐念:“……”
彆傻樂了,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陳知禮抬步要走,被唐念從後麵偷偷拽住衣角:“你彆坑人。”
“我哪坑他了?”
“一頓飯花一兩萬還不算坑人?”
“他要我推薦的,這隻是我正常消費水準。”
“……”
行行行,知道您有錢了,大少爺。
唐念壓低聲音:“但他和你不一樣,花一兩萬吃頓飯一點也不值。”
一句“不一樣”就像極力在和他撇清關係。
陳知禮忽然一陣心煩。
也對,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和他不一樣了。
陳知禮冷笑出聲:“怎麼,你心疼了?”
唐念真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話題是怎麼扯到她身上的:“不是,是沒必要,韓放也才工作幾年,一兩萬是他好幾個月工資了。”
“幾個月工資買個記性不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請姑娘吃飯。”
“……”
“那你倆一起去吃吧,我先走了。”
唐念說不聽他,一賭氣,撂挑子不乾了,乾脆逃離這修羅場,結果手腕又被拽住。
“你讓我跟個傻子去吃飯,”陳知禮冷嘲:“故意隔應我是吧?”
被嫌棄的韓某人一臉懵。
他怎麼就成傻子了?
唐念回過頭:“你想和我吃飯也行,地點必須由我來選。”
韓放使勁點頭:“當然是甜甜說了算,日餐沒什麼意思,我也不愛吃那玩意兒,又貴又難吃,我們還是去吃中餐吧。”
陳知
() 禮冷嘲一聲,沒做聲。
最後唐念選了一家平價的中式餐館,人均消費100+,三人選了個靠窗的餐桌,服務員遞過來菜單。
唐念問他們想吃什麼,兩人都不挑隨意她點,於是她做主點了份檸檬酸菜魚,幾個炒菜,還有份紫菜蛋花湯,價格控製在500以下。
她點單的時候,韓放就在一邊用熱水衝洗了碗筷,替她擺在旁邊,還倒了溫水,動作嫻熟麻利。
唐念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很自然地端起麵前水杯喝了一口,連聲謝謝都沒說,兩人的相處是那樣的自然和熟悉,就像本應如此。
這小子雖傻不拉幾但確實會照顧人。
體貼、脾氣好、還愚蠢。
難道這就是現在女孩子們喜歡的類型?
陳知禮不能否認,他們相識年少,經過短暫的分離,成年後又重逢,依然能記清彼此的習慣,互相為對方考慮,一定在對方心裡占據著很重的分量。
陳知禮從小沒什麼異性朋友,也不知道青梅竹馬的相處是都這樣,還是隻有他們這樣。
他莫名感到煩躁,有一種扭曲的嫉妒在心裡蔓延開。
生平第一次,他竟在嫉妒另一個人。
嫉妒他照顧她,她護著他,他們像親密的一家人,而他卻像是個外人。
他想抽煙,摸遍整個口袋發現出來的急沒帶打火機,悻悻然收回手,倒了杯大麥茶。
唐念也注意到了,陳知禮似乎沒怎麼有胃口,隻吃了幾口青菜就放了筷子,坐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喝大麥茶。
所以他是打算用茶把自己灌醉?
注意到她在看他,陳知禮掀起眼瞼看過來,那黑眸深如寒潭,有點嚇人,霸總怎麼描寫來著,三分涼薄七分譏誚。
唐念倉皇移開視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是不合胃口嗎?”
“沒有。”
“那是不是大麥茶有點苦啊,要不讓服務員兌點蜂蜜?”
“茶不苦。”
“哦,那……”
“命苦。”
“……”
一頓橫生枝節的飯吃得人身心俱疲。除了韓放,兩人都沒怎麼吃好。
把韓放送回酒店,回程路上是陳知禮開車,他握著方向盤,等綠燈時,伸出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唐念心不在焉地靠在副駕。
她挺重視今天的約會,出門前還用卷發棒卷了頭發,是蓬鬆的羊毛卷,襯得臉小皮膚白,但她發質偏硬,一天下來又打回了原形。
她歎了口氣,有點挫敗地把胸前頭發甩到腦後。
什麼“原諒妝”啊,一點用都沒有。
沒了韓放一路嘰嘰喳喳,車內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她還在走神,聽見陳知禮語氣平靜地問:“是他吧。”
“誰啊?”
車內靜悄悄的,沒頭沒腦一句話,讓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接。
“韓放。”陳知禮頓了頓,喉結艱難地滾了滾,沉著嗓子追問:“他就是當初跟你約好考同一所大學的男生?”
唐念有一瞬的凝滯。
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這話是她當年分手時的措詞。
她有些無措。
因為是隨便說的,壓根沒有那個人。
也不是韓放。
“不是他……”
她想跟他儘數坦白,可陳知禮又不給她機會了:“算了,不重要。”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怕聽到她的回答,怕那些窺視過的,耿耿於懷的,暗自神傷的過往被揭開,怕打破現在的平衡後,她依舊無動於衷。
他承受不了那樣的後果。
所以隻能欺騙自己不想知道。
送唐念宿舍樓下,陳知禮停穩車子,說:“回去吧。”
“好。”唐念應著,仍是坐在車裡一動不動。
路燈照進來丁點光亮,他的側臉瘦削而寂寥,眼周染著一圈疲倦的青。
隔了一會沒反應。
陳知禮偏頭看過來,他的神態已恢複自然,目光平和:“怎麼,還有事?”
唐念點點頭,緊張小心臟快要蹦出來。
“那個……”她握了握手心,鼓起勇氣問他:“我還能再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