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愣了下:“準備什麼?”
“就是吃飯的食材啦,水果啊,果汁,哦,家裡還大掃除一遍,裡裡外外都準備了一遍。”
咦。
好像和她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
她抬頭望了眼陳知禮。
他倒是淡定,一臉的“我就說吧。”
陳家裝潢偏中式風格,色調都是沉穩的大地色,過道壁紙掛著水墨丹青的古畫,客廳的家具也都是純實木打造的,即古典又優雅。
到這會兒,唐念倒不怎麼緊張了,這就跟考試一樣,最忐忑的其實是在門口等待的時間,等真進了考場,心反而靜了下來。
坐了有十幾分鐘,趙淑蘭才從換衣間出來,她今天打扮的很靚麗,穿戴一身貴氣,旁邊的男人更甚,一身板正西裝,打了領帶,很嚴肅的長相卻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唐念立馬站起來,乖巧喊人:“叔叔,阿姨好。”
趙淑蘭認識她,過來就熱情地拉住她的手:“哎,還叫阿姨呢?”
“我……”
說起來也是,他們現在已經領證了,雖然算先斬後奏,但也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理論上是要喊爸爸媽媽,但這麼突然她有點喊不出口啊。
趙淑蘭還在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全程估計隻有劉姨和陳知禮是放鬆的了,他往沙發靠背一倚,給她解圍:“我剛把人給帶回來了,你可彆給我嚇跑了。”
“哈哈哈,好,慢慢來,咱們也不急。”趙淑蘭拉著她在沙發坐下,“小唐畢業了吧?”
“嗯,上周答辯完了。”
“真厲害啊。”
唐念受寵若驚:“沒有沒有,阿姨您才厲害,都考上研了。”
“我這研究生水得很,和你們工科不一樣,我又沒什麼科研壓力,就上上課,和小年輕管逛街,摸摸魚劃劃水,過的還挺輕鬆的。”
說到這,陳得進“咳”了聲,看著不是很高興了:“彆跟孩子說這個,你作為長輩,應該以身作則,總說些摸魚劃水的話不像話。”
“呦,某些人可真好為人師,教育兒子不算,兒媳婦都沒進門呢,就端起架子了,小唐甭聽他的。”
這話是一點不客氣,陳得進臉都黑了,拉了拉她的衣角:“給我留點麵子。”
趙淑蘭不理他,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姑娘,陳知禮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她沒有過多詢問關於家庭和父母的事,隻問了問她畢業之後的打算,讀研時的生活之類的。
後麵聊著聊著,話題又轉到了兩人的婚禮:“婚禮酒店,戒指、還有
婚紗什麼的,都選好了沒?()”
唐念啊⊙()⊙[()”了聲,臉紅紅的:“還沒呢。”
“還不著急。”這話是陳知禮說的。
“怎麼不著急,我前幾天去算了一卦,今年八月有個黃道吉日,你們要不就那天把事辦了吧。”
現在都六月底了,離八月也不剩幾天。
她感覺自畢業就認識就按上了加速鍵。
她還沒怎麼適應已婚的身份,怎麼就要辦婚禮了呢。
陳知禮又說:“慢慢準備,也不止一個黃道吉日,她下周要上班了,還得適應一段時間的工作,這些先往後排一排吧。”
他都說到這了,趙淑蘭也不好總不給麵子:“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我好久之前就想搞一個夢幻般的婚禮,總算是快要有機會了。”
唐念笑著說好。
到時候一定讓她主持。
到了飯桌上就是些日常的閒話了,趙淑蘭很熱情,話也多,都不怎麼會冷場,而陳父就有些寡言了,而且他自從出來就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看,還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他難道是對她哪裡不滿意嗎?
唐念也不敢問,就主動找話題試探:“叔叔,我聽阿禮說您喜歡喝茶,就讓我姑姑給我寄了些我們老家的特產,獅峰龍井。”
聽到“獅峰”二字,陳得進的瞳孔動了動:“你老家在獅峰山那邊?”
“嗯離得挺近的,從樓上還能看到西湖的。”
陳得進“嗯”了聲,又猶豫良久,才問出聲來:“那個小唐啊,叔叔有點事想問問你,知道是不是合適。”
唐念立馬坐直來,以應對考試的嚴肅神情說:“叔叔您有話可以直說。”
“你姓唐,還是西湖人,那你認不認識唐銀婉?”
唐念愣了下,很驚訝陳父這樣的人物會認識唐銀婉:“她是我姑姑。”
“這樣啊,原來你是她侄女,難怪你倆長得這麼像,你和她年輕時真的一模一樣,打你進門我就注意到了。”
趙淑蘭偏頭問:“唐銀婉是誰啊?”
“你不認識,”陳得進說:“我一個大學同學,畢業後在一個單位乾過幾年,不過已經很多年沒聯係了。”說著他又問唐念:“她最近還好嗎?”
唐念:“嗯,她挺好的,獅峰龍井就是她給我寄來的。”
“她不在京北了?”
“嗯,她退休後回老家了。”
“那你能給我一個她的聯係方式嗎?”
唐念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愣住半晌。
陳得進何等人物,怎麼會看不出她的猶豫,就笑著說了聲:“是我太唐突了,沒事,一會兒你留我一個電話,回去先問問你姑姑,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聯係我。”
唐念說著好。
她不確定陳得進和她姑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願意多想,或許兩人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畢竟他都能在飯桌上當著兒子妻子的麵談及她,不
() 可能有什麼的。()
但她又不得不想歪,因為細想起來,陳父與爸爸偶爾談起的姑姑那位前夫相似點實在有些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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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大學同學,本地人,一起在基層單位工作過,認識某位高層的女兒,之後步步高升,身居高位。
唐念在高中時就聽過彆人談起陳知禮的外公,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那麼趙阿姨確實算是……
她忽然就感覺脊背有點發涼,喉嚨像塞了一塊棉花一樣,不上不下。
趙淑蘭的視線在兩人臉上徘徊,有一瞬間唐念似乎覺得自己的心思要被她看穿了,她趕緊低頭吃飯。
但她最終什麼也沒問,仍就笑眯眯地給她夾菜聊天。
回程路上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沒有聚焦,車都開進了地下車庫,唐念還沒反應過來。
陳知禮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又想什麼呢?”
唐念抿了抿唇,心裡那個不安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終於抬起頭:“荔枝,你爸爸跟我姑姑很熟嗎?”
陳知禮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聽他提起,估計就是普通同學吧,怎麼了?”
可是這麼多年不聯係的普通同學為什麼這麼急切地要聯係方式啊。
而且提起她時,陳父情緒明顯有些波動。
讓人不往其他方向想也不可能。
“那……”唐念訥訥的問:“你爸爸媽媽以前有跟你提前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有啊,我媽整天說,說我爸為了追她各種花樣百出,追了好久才得手的,但我聽我舅舅的意思好像是我媽先看上我爸的,他年輕時長得帥,身邊小姑娘挺多的,有一個就整天來給他送飯,我媽吃醋還去威脅人家,讓人家知難而退。”
唐念越想越不對勁了:“真的是追她的小姑娘?而不是……”
“是什麼?”陳知禮不明所以。
是什麼!
哎。
是已經結婚了啊……
可這讓她怎麼說啊,何況她也不確定,她不能沒有根據就亂給人扣帽子啊。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陳知禮“哦”了聲,也沒追問,停好車就和她回家了。
唐念焦慮的一晚沒睡著,翻來覆去越想越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大半夜爬起來跑去陽台偷偷給唐銀婉打電話。
唐銀婉都睡了,又被她鬨醒,聲音有點飄浮:“怎麼大半夜的打電話了?”
“姑姑我有事問你,”她用一隻手捂著話筒,壓低聲音:“你認識陳得進嗎?”
那頭明顯頓住:“你怎麼認識他的?”
唐念:“他就是陳知禮的爸爸。”
唐銀婉:“原來是這樣,世界真小啊。”
唐念:“她見我跟你年輕時長得很像,也姓唐,就問起你來了。”
唐銀婉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哦,就一個大學同學,年輕時認識的朋友,提起就提起吧。”
唐念:“他還問我要你聯係方式,我給嗎?”
“彆給!”唐銀婉直接截斷了她的話:“彆給他。”
“為什麼啊,不是普通同學嗎?”
“你不用管,你如果還想跟小陳繼續在一起,就不要把我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
唐念心都涼了半截。
什麼意思,她這是默認了?
難道這種什麼狗血淋頭的劇情就要發生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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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禮起床就看著唐念坐在床頭偷偷抹眼淚,黑眼圈重的跟熊貓似的,看見他醒來立馬把被子拉過頭頂,蓋住了臉。
陳知禮嚇了一跳:“怎麼了,做噩夢了?”
唐念在被子裡搖頭,越想越委屈。
越想越覺得她自己好可憐。
她上輩子到底乾了什麼壞事才能遇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啊!
“那是昨晚我爸說錯話了?”
陳知禮注意到昨晚她回來後就有點不對勁了,但今天也沒發生什麼,他爸媽也沒有提過她所擔心的家庭。
“不是。”唐念咬著唇說
“到底怎麼了。”陳知禮隔著被子抱緊她,想安撫她又找不到出口:“告訴我好不好?”
“怎麼辦啊,如果我們成了羅密歐與朱麗葉了,是不是也要be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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