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昨晚,於暮給阮眠告白了。
於暮說喜歡他,是那種,想要追他,想要和他談戀愛的喜歡。
阮眠並不覺得同性戀有任何奇怪,更不會排斥同性戀,他從初中就知道溫棠喜歡男生,完全接受良好。
可真的被一個同性告白,這還是阮眠十八年來頭一遭。
於暮還說,原本是沒打算這麼快就說出來的,想要循序漸進慢慢來,可他昨晚站在陽台上,正巧看到阮眠又和薄硯一起出了宿舍樓,薄硯還伸手,摸了阮眠的鼻尖。
他怕再等下去,阮眠就會直接跟薄硯在一起了。
阮眠當時驚呆了,回過神之後,他就立刻給於暮解釋了,說這完全是個誤會,薄硯當時就是以為他鼻尖上有東西,才伸手過來的。
可於暮也隻是笑了一下,沒說信不信,而是問阮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阮眠懵了很久,可最後還是很乾脆地搖了頭,他知道這樣直接的拒絕很殘忍,但他還是選擇了告訴於暮真話:“那個小於,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你誤會了我和薄硯什麼,但我就不會喜歡男生,我是直的啊。”
昨晚和於暮的對話,到這裡就結束了,於暮聽後看了他半晌,最後隻輕聲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催他去洗漱了。
可阮眠躺在床上卻失眠了很久,他是第一次被男生表白,更何況這男生還是他的室友,阮眠不知道以後要以一個什麼樣的態度麵對於暮,才不會太尷尬。
可現在看來,也許還是尷尬了...
於暮還沒有回任何信息過來,阮眠想了想,手指飛動戳屏幕,又發過去一條:
小於,真的對不起,我隻是一時還不知道要怎麼對待你,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了,我向你道歉,我會儘快調整好自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還像室友或者朋友一樣相處,可以嗎?
阮眠雖然沒被男生表白過,可他畢竟長得好看,長這麼大,也沒少被女生追過。
他一個也沒答應過,拒絕得多了,多少也有了經驗,至少知道拒絕過後還要說做朋友,其實有時候也是種過分的表現,所以關鍵還是要看對方願不願意。
手機震了
兩聲,阮眠急忙低頭去看。
於暮回了他很長一段話——
小阮,你和我道什麼歉?如果真的要說抱歉,那也該是我來說。
我在沒有真正了解清你性向的前提下,就貿然和你告白了,讓你現在很難同我相處,這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另外,我說要搬出去住,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錯。
我之前在吃飯時候說的都是真話,我是真的要去我小姨家住,你們以後周末休息也可以過來玩,我小姨做飯很好吃。
最後,我們雖然不是室友了,但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的,小阮,你放心,我很明白朋友的界限。
阮眠把這一大段話從頭到尾,逐字逐句看了兩遍,對於暮之前說的話信了一半。
他信於暮是真的要去小姨家住了,可不信這個決定和自己毫無關係。
至少,他可以算是一個導-火-索。
但這是於暮的決定,阮眠覺得自己既然不能回應他的感情,那自然也無權去乾涉他的決定。
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很久,阮眠最後隻打了一句話——
謝謝你的喜歡,希望你能儘快找到一個也同樣喜歡你的人!
這句話聽起來很像拒絕的套話,但阮眠是真心的。
被彆人喜歡就該感謝,不能回應的,他也真心希望對方能幸福。
這句話發過去,等了兩秒,沒再等到回複,阮眠抬起頭看了於暮一眼,正巧於暮也回過頭來看他,衝他露出個笑,對他做口型道:“不客氣,我會的。”
阮眠也笑了笑,輕呼出口氣,覺得心裡總算舒暢了兩分。
他本以為這事情到這裡就算暫時畫下句號了,可卻沒想到,走到宿舍樓下時候,於暮又發來了很長一條——
小阮,還有件事,我猶豫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之前那天,你的那杯奧利奧奶茶不是我點的,而是薄硯給你點的,薄硯會給你送上去,也並不是因為我有事,而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還威脅我說如果不讓他送,他就把我喜歡你的事告訴你,你明白的,我當時還沒打算讓你知道。
和你說這個的意思,並不是想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隻是我實在怕你被騙了。
我覺得薄硯對你也有想法,主要是他這個人
,比表現出來得還要深很多,你平時和他相處,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他說什麼都信!
阮眠越看,眼睛就瞪得越大,等全部看完,他整個人都完全驚住了。
可他震驚的點,和於暮想表達的完全不一樣——
阮眠劈裡啪啦敲字:他早就知道你...你那什麼我??他怎麼看出來的??
於暮:“......”
正巧已經走到了宿舍門口,於暮現在已經破罐破摔,什麼都能坦誠了,他也懶得再打字,乾脆把阮眠拉去了一旁,歎了口氣,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和他說:“小阮,我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們,我們同道中人其實看這個很準,就像我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一樣,他也自然能看出來我對你,我對你也有。”
可阮眠聽後卻矢口否認:“不可能!薄硯不可能...不可能對我那什麼!”
於暮不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篤定,於是直接反問道:“好,既然你覺得不可能,那你說說看,他為什麼那麼確定你會喜歡喝奧利奧奶茶,為什麼跑來威脅我,為什麼非要給你送吃送喝。”
然而阮眠腦回路完全是偏的,他根本沒被這一連串的質問震住,反而張口就反駁道:“誰說我喜歡喝奧利奧奶茶了!我們酷哥,怎麼會喜歡喝這個!”
於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