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合同上的要求, 阮眠需要周六早上八點,就到達拍攝地。
而拍攝地在海城市中心,距離阮眠他們學校, 坐地鐵都要兩個小時。
周五晚上,阮眠懶懶趴在椅背上,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八點, 八點竟然就要到了!那我至少得六點出門,五點半就得起床!這是要趕飛機去嗎!”
“溫馨提示一下,”張陶轉過頭來, 托著胖臉笑, “現在差五分就十二點了哦, 你再不上床睡覺,可能就連五個小時都睡不到了。”
阮眠腦袋耷拉下來,長長歎了口氣。
薄硯正好洗漱回來, 看到的就是垂頭喪氣的阮眠。
“怎麼了?”薄硯垂眸看他, 輕笑了一下, “怕明早起不來?”
阮眠一頓,猛然抬頭看向薄硯, 不明白這人怎麼總能把自己猜得這麼準。
酷哥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阮眠“切”了一聲, 反駁道:“我怎麼可能起不來?我...我是怕你起不來!”
這話說出來阮眠自己都心虛,畢竟薄硯這人太神奇了。
薄硯也不是那種早起成習慣的,周末早上沒事情的話, 他也會睡到十點鐘,可平時需要早起的時候,他又是真的從來不賴床, 鬨鐘響一秒他就會醒,醒了就能起,起來了還看起來完全沒有困意似的。
就好像個機器人。
可薄硯唇角彎了一下,竟坦然接下了阮眠的話,“嗯,我是怕自己起不來,會耽誤到你,所以我們打順風車去。”
阮眠眼睛一亮,他之前怎麼沒想到還有這個選項!
可很快,阮眠就又垂下了腦袋,“周末又不上班,那麼早,會有去市區的順風車嗎?”
“有的,”薄硯隨口道,“我剛洗漱時候已經約好了,七點在樓下等我們,可以多睡一小時。”
阮眠忍不住又抬起頭,盯著薄硯看了兩秒鐘。
不得不承認,這人做很多事情時候,是真的很周全,很為他著想,次次都能切準他的需要,同時還保全他的酷哥麵子。
阮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上床睡覺,可站在爬梯邊,他卻又沒有急於上床,而是站在原地,腳尖在地上蹭了兩下,才垂著頭小聲道:“那...那什麼,謝謝你!”
丟下這句,阮眠自己就又不好意思了,急忙手腳並用,三兩下就爬上床,躺好了。
他剛剛往上爬的時候動作太快,身上寬鬆T恤被蹭了起來,露出一截細瘦腰肢。
張陶正巧看到,不由感歎道:“操,小阮你這身材是真絕,腰比小姑娘的還細!而且還奶白奶白的,跟個牛奶皂一樣。”
可他這話說完,阮眠還沒來及接話,薄硯就倏然轉身,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交彙很短暫的一瞬,薄硯就收回了視線,輕飄飄道:“張胖,你該找個女朋友了。”
張陶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後腦勺,沒想明白話題怎麼忽然就到了這上邊。
而且,大概是他錯覺了,總覺得剛剛薄硯看他的那一眼,像在看入侵領地的敵人是怎麼回事?
總之就是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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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阮眠還是沒有睡到六點半,而是定了六點的鬨鐘,起床給薄硯煮粥。
自從買回來煮粥神器之後,阮眠就徹底包攬下了這個任務,每天早晨即便自己要困到飛升,可還是會雷打不動提早起來煮粥。
薄硯每次看到他一邊小心翼翼端著粥放在自己桌上,一邊皺著小臉打嗬欠的模樣,心裡都是又甜又酸。
也又提過兩次,不用阮眠煮了,他自己來,可都被阮眠拒絕了。
薄硯也就不再提了,隻是阮眠一起床,他也就跟著醒,每天早晨都享受這個酸酸甜甜的過程。
六點五十五,兩人準時出了門。
下樓梯時候,阮眠才發現,薄硯今天又戴了和他一樣的莫比烏斯大耳環,腳上還穿了和他一樣的鞋...
一個極其不可思議,以前從未有過的念頭,在瞬間衝上阮眠的頭頂——
他和薄硯這樣,怎麼...怎麼這麼像情侶?!
可這個念頭也確實隻有一瞬,阮眠立刻就用力甩了甩腦袋。
他一定是沒睡醒,腦袋都成漿糊了!
注意到阮眠的小動作,薄硯扯了扯唇,低聲問:“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的鞋看。”
“沒什麼!”阮眠倏地收回視線,又往旁邊挪了挪,才隨意扯了個借口,“就...就想問一問你,這鞋穿著合不合適!”
話是這麼說,可那語氣那眼神都仿佛帶著殺氣,好像薄硯敢說句“不合適”,阮眠就會立即撲上來和他乾一架!
薄硯又笑了一下,語氣很真誠,“很合適,穿起來很舒服。”
阮眠表情好看了兩分,可下一秒,他就聽薄硯又補上一句:“和你的是同款,當然合適了。”
阮眠:“??”
薄硯這話,這話邏輯有很大問題,前後完全不能構成因果好嗎!
想是這麼想,可他卻還是控製不住一般,莫名就又覺得耳朵尖燒了起來。
阮眠一直燒到出了宿舍樓,看到樓前停著的車時,整個人才頓時清醒了。
因為他被眼前的車徹徹底底驚到了。
竟然是邁巴赫?!
接順風車車單的邁巴赫?!
阮眠恍恍惚惚轉頭去看薄硯,小聲問他:“你確定,你約的順風車就是這個?”
薄硯裝模作樣繞到車後,看了眼車牌號,才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
見他表情很淡定,阮眠忍不住道:“你...你認識這是什麼車嗎?你這是什麼歐氣,竟然隨便約個順風車,都能約到豪車!”
“認識,”薄硯長眸彎了彎,淡笑道,“可能就是湊巧了,也許是司機要去市區,就順手接的單。”
聽他這麼一說,阮眠覺得也有道理,畢竟開這種車的人,一般應該都是雇司機,不會自己開的。
阮眠沒之前那麼驚訝了,走到車邊伸手要拉開車門,可手才剛剛碰到車柄,駕駛位的門就打開了,穿著體麵的司機走下來,伸手替阮眠和薄硯拉開了後座門,還非常紳士地微微欠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阮眠又怔了兩秒,才坐進車裡,司機就又立刻替他關好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