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攝影師又看了看鏡頭中的最後一幕, 止不住讚歎,“完美!效果真的非常非常完美,比我想象得還要好很多!”
阮眠收回刺刀的道具, 鬆了口氣,抬手指了指化妝間的位置,歪頭問:“所以我們現在,就能去換衣服卸妝了對嗎?”
“對的對的, ”攝影師一揮手,“辛苦了,收工!”
阮眠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您也辛苦”, 才和薄硯一起往化妝間走。
一進到化妝間, 工作人員就十分貼心遞過來兩杯水, 薄硯下意識一般,先阮眠一步,同時把兩杯水都接了過來。
阮眠愣住, 頓時眉毛就豎起來了, “你...你什麼意思?還不給我喝水了?”
薄硯輕抿了一口其中一杯水, 確認了水溫合適,才把另一杯沒喝過的遞給了阮眠, 唇角勾起一點無奈笑意,語氣自然道:“你小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我隻是先替你試試水溫, 怕燙到你。”
阮眠接過水杯,腦袋又開始轟鳴了,他條件反射想懟薄硯一句“誰要你照顧”, 可這五個字最終也沒能出口。
捧著水杯在原地愣了半晌,阮眠最後也隻是呐呐“哦”了一聲,他握著水杯的手指, 還禁不住輕微瑟縮了一下。
也不知究竟是哪裡出了毛病,聽了薄硯的話,阮眠莫名就覺得,手裡水杯變得燙手起來。
“想先換衣服還是先卸妝?”化妝師的聲音忽然響起,拽回了阮眠亂飄的思緒。
“卸妝卸妝!”阮眠迫不及待道,“我現在整張臉都感覺膩乎乎的!”
“有這麼誇張嗎?”化妝師看著他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忍不住笑起來,“很多女生可是每天都化妝的。”
阮眠自覺坐在了化妝椅裡,心有餘悸般感歎道:“幸虧我不是女生!”
化妝師一邊熟練給阮眠卸妝,一邊又抬眼去看站在一旁的薄硯,溫聲問他:“這位帥哥的妝也要卸掉嗎?你的妝很淡,不卸也看不出來。”
薄硯毫不猶豫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要卸,不舒服。”
阮眠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溜眼去看薄硯。
之前確定了薄硯也要一起參加拍攝,攝影師就又在服裝間給他找了一件衣服,當然不是像阮眠這樣的英雄套裝了,就是一件很淡雅的白襯衣,薄硯穿起來,倒是平添兩分少年氣。
再加上化妝師給他化了淡妝,特意修飾了他過於淩厲的五官,讓此時的薄硯整個人看起來,身上那股冷淡氣質都被稀釋了不少,甚至染著一點很淡的溫柔。
阮眠不自覺看愣了神,以至於根本沒發現,自己已經從原本的眯著眼看,變成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盯著薄硯。
攝影師忽然意味深長,拖長音調“哦”了一聲,笑著打趣道:“原來Mild和這個小帥哥,真的是情侶關係嗎?”
“情侶”兩個字就像記驚-雷,瞬間就把阮眠驚得回了神。
他倏然垂下視線,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一般,否認得十分無情,“怎...怎麼可能?誰要和他做情侶!”
化妝師隻當阮眠是在害羞,沒再逗他,手速飛快,樂嗬嗬給薄硯也卸了妝,又咳嗽一聲,故意道:“現在隻有一間換衣間能用,你們兩個人共用一間行嗎?”
阮眠的直男思維,可完全get不到化妝師的“好意”,他愣愣問:“為什麼隻有一間能用?”
“因為...因為要準備收工了,”化妝師張口就來,“其他換衣間都鎖了,就留了一間,等下清掃起來方便。”
阮眠完全沒有懷疑,應了聲“知道了”,就拽了下薄硯的襯衣袖口,催促道:“走了,快去換衣服,我餓了。”
薄硯隨他拉著走,走了兩步,才突然開口,語調微沉:“阮眠,你想和誰做情侶?”
阮眠腳步一頓,薄硯這問的是什麼鬼問題?
他又沒有喜歡過人,怎麼知道想和誰做情侶?
不過想起剛剛化妝師的誤會,阮眠心底莫名就燥熱了兩分,這種燥熱讓他感覺十分陌生,更不知如何排解,於是最後表現出來的,就又是一句懟薄硯的話。
他冷哼一聲,彆扭道:“反正...反正不是和你!”
薄硯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又麵不改色,繼續發問:“是想和彎彎醬嗎?或者她那個類型的?”
阮眠不明白薄硯為什麼又提到彎彎醬,他斬釘截鐵道:“不是!之前不都和你說過了,我真的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那個類型!”
“哦我想起來了,”薄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說過喜歡酷的,彎彎醬不夠酷。”
阮眠這下更懵了,他不知道薄硯究竟想要說什麼,隻能完全跟著他走,誠實道:“對,她根本就不是酷的類型。”
講了這句,阮眠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其實我到現在,還沒真的遇見過很酷的女生。”
或者準確來說,也不是沒遇見酷的,隻是沒遇見真的讓他心動的。
沉默兩秒,走到換衣間門口時候,薄硯又叫了一次阮眠的名字,循循善誘般,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阮眠,你有沒有想過,並不一定是和女生,才能做情侶?”
阮眠腳步猛然頓住了,他倏地轉頭看向薄硯,眼睛瞪得溜圓,嘴唇輕動,卻又因為太過驚訝,一時間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音。
薄硯,薄硯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當然知道不一定是和女生才能做情侶,比如溫棠,自然就會找一個男生伴侶。
可他不是溫棠啊!
他是個直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