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作為一個標準酷哥, 在射擊這項一聽就很酷的活動上,倒是真的有那麼兩分天賦。
薄硯手把手帶阮眠開了一槍後,阮眠就開始自己嘗試, 一梭子彈打完,他竟然就已經能打到最內環了。
換子彈的空隙,阮眠忍不住轉頭看薄硯,眼睛亮晶晶的, “薄硯,我厲不厲害!”
薄硯還沒開始打自己的,就一直站在一旁看阮眠打, 見他一槍比一槍準, 也跟著挑了挑唇角, 毫不吝嗇誇獎,“很厲害,很酷。”
阮眠滿意彎起了眼睛, 他想起什麼, 又忽然道:“薄硯, 我想看你打。”
薄硯可是參加過射擊比賽的人,雖然不是專業比賽, 但那也一定很厲害了!
薄硯挑了挑眉,“行。”
話落, 他就利落架好了護目鏡,又在一旁的紅色按鈕上按了兩下,像在調整什麼。
之後, 擺站姿上子彈架起槍,薄硯一係列動作,駕輕就熟一氣嗬成。
看著身形挺拔, 手握長-槍站在麵前的男生,阮眠有那麼一瞬間晃神。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薄硯與射擊真的絕配,說不上兩者中究竟是誰為了誰而生——
冰冷槍-支與薄硯的氣場簡直就是渾然一體,真的酷斃了!
阮眠是被一聲槍-響震回神的。
伴著這聲槍-響,隨之響起的,是玻璃瓶碎裂落地的聲音。
阮眠猛然偏頭看去,這才驚訝發現,薄硯打的是活動靶!
還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活動靶,而是一個個飛速旋轉的啤酒瓶!
可薄硯卻沒有失手的時候。
他每一槍都堪稱快準狠,發發必中,不浪費一顆子彈!
一梭子彈打完,麵前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一個酒瓶幸免,滿地都是碎裂的玻璃碴。
阮眠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也微微張著,看起來有兩分傻氣,但卻傻得很可愛。
薄硯放下槍回過頭來,見他這個表情,就繃不住笑了一下,刻意謙虛道:“酷哥,怎麼樣,我槍-法還行麼?”
阮眠回過神來,操著他那把奶聲奶氣的嗓音爆了句粗,語氣誇張,“這何止是還行?這是太行了好嗎!薄硯,你這簡直專業水準!”
薄硯以前常來這家射擊館,類似的誇獎,或者比這更勝一籌的吹捧,他都聽過很多了。
可他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愉悅。
薄硯眼含笑意,垂眸看著阮眠,忽然道:“我這麼行,你要不要再沾一沾好手氣?”
阮眠一頓,一時間還沒太明白薄硯的意思,就見薄硯忽然朝他伸出手,還攤開了手心。
思維瞬間就被拽回了之前,被薄硯手把手帶著開槍的那個刹那,阮眠睫毛顫了顫,莫名就多了兩分遲疑。
可薄硯卻像無所覺一般,依然伸著手,耐心等待阮眠的回應。
阮眠閉了閉眼,一咬牙,也伸出一隻手,搭在了薄硯的手心上。
就…就男孩子搭個手而已,不是太正常了嗎?
酷哥麵子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丟了!
可誰知道,阮眠才勉強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薄硯卻突然收攏了手指。
薄硯的手比阮眠的要大不少,手指還都很長,這樣一收,就把阮眠的手完全攏住了。
阮眠本就不牢靠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覺得心臟跳得好快,仿佛下一秒就能從嘴裡蹦出來!
可偏偏薄硯還沒有罷休,他修長食指竟然又在阮眠的手背上,輕輕滑了一道。
瞬間激起一陣酥麻觸感。
阮眠手一顫,他就跟觸電了似的,猛然掙脫開了薄硯的手,抬頭豎起眉毛,凶道:“你…你做什麼!”
薄硯眉梢輕抬,一臉無辜,“不是說了,給你傳遞一下好手氣嗎?”
“那…那握一下就好了,”阮眠莫名不太敢看薄硯的眼睛,頂著泛紅的耳朵尖發脾氣,“你還,還摸我做什麼!”
薄硯喉結滾了一下,嗓音中染上兩分淡淡笑意,“不是故意摸你,我這不就是為了讓你,全方位無死角沾到好手氣麼?”
就很振振有詞。
阮眠這下說不出話了。
他合理懷疑薄硯就是在匡他還想占他便宜,但他沒有證據!
……
射擊這項運動真的很有魅力,它能夠讓人集中心神,摒棄掉所有不必要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已經打過了淩晨十二點。
阮眠還在興致勃勃換彈夾,薄硯忽然摘了耳機和護目鏡走過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道:“今天就到這,好不好?想玩下次再帶你來。”
阮眠停下動作,抬頭看薄硯,語氣裡是滿滿的意猶未儘,“可是我還沒玩夠,你累了嗎?累了在旁邊等我一下?”
“我不累,”薄硯唇角勾出兩分無奈笑意,“但是需要休息,你也一樣,打太久了會造成肌肉緊繃。”
阮眠頓了頓,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
他這才發現,大概是一直在射擊,手臂長時間保持在緊張狀態,現在已經不自覺輕微發顫了。
阮眠輕歎口氣,還是摘掉了護目鏡和耳機,可語氣還是很不情不願的,“那好吧…”
薄硯探手過來,動作自然給他捏手臂緩解,笑道:“就這麼喜歡?”
阮眠立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與其說是喜歡射擊本身,倒不如說是喜歡射擊能夠帶來的,短暫的放空感。
顯然,薄硯能懂他。
沒再多問,帶著阮眠往外走,薄硯道:“下次想來隨時和我說。”
阮眠點頭,又想起什麼,“那個,我還沒付錢,是怎麼收費?按小時?”
薄硯不輕不重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不收費,你算是…算是…”
可沉吟兩聲,薄硯卻都沒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他其實是想說“家屬”的,可現在人還沒追到手,這詞出口,怕適得其反。
倒是阮眠自覺接過話頭,笑著問:“算是走後門,對不對?”
這聽起來好像和“家屬”差彆也不大,薄硯一勾唇,“嗯”了一聲,“對,就是走後門。”
兩人都走出射擊館大門了,阮眠又突然問道:“我們不用再跟,跟那個花臂大哥打聲招呼了嗎?”
“不用,”薄硯搖頭搖得很乾脆,“他晚上很忙,我們就不去打擾他了。”
可阮眠在有的方麵是真的太單純了,他竟然傻乎乎問了一句:“忙什麼?算賬?”
他依稀記得一般開商店的,晚上下來都要算賬,開射擊館大概也是同理?
薄硯腳步一頓,臉上難得顯出兩分愣怔,片刻後,他悶笑一聲,搖頭道:“不是,忙些成年人該忙的,你還想細聽麼?”
阮眠終於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了,他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不…不了!”
薄硯沒再逗他,而是從口袋裡摸出煙,自覺和阮眠拉開了一米距離,但還是征求意見道:“我抽一根,行麼?”
他煙癮不算大,但之前在射擊館裡待了這麼久一直沒抽,出來了就還是想抽一根。
阮眠沒猶豫就點了頭,“行,我不介意。”
他其實對煙味不算特彆抗拒,況且現在是室外,又已經很晚了,路上根本就沒有行人,薄硯抽一根煙實在算不得過分。
得到準許,薄硯才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邊,薄唇輕抿著,摸出打火機點煙。
阮眠忍不住站在一旁,看他點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