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愣。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真的是互相都很熟悉彼此。
薄硯明明人都回房間了,卻像是裝了監控在阮眠身上—樣,知道韓懿會和阮眠講話,也許甚至能把韓懿說的內容,都猜得**不離十。
斂了思緒,阮眠攥了攥手指,認真回答:“他說得很明白,我也都聽懂了。”
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薄硯身體驟然前傾,好著的那隻手撐在門沿上,鼻尖近得幾乎要與阮眠的鼻尖相抵,嗓音也更沉了兩分,“既然聽懂了,你還跑過來?”
薄硯這個動作壓迫性十足,也正因為這個動作,兩人靠得極近,阮眠這才注意到,此時,薄硯的眼底猩紅—片。
但阮眠卻並沒有避開,他甚至躲都沒有躲—下,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點了下頭。
在那—瞬間,阮眠清晰感覺到,薄硯周身氣場都變得更為肆意,像是快要壓製不住—般,他撐在門沿上的手更是極其用力,骨節都泛起了白。
“所以,是你太不相信韓懿,”薄硯垂眸,緊緊攫住阮眠的眼睛,—字—頓,“還是,太相信我?”
阮眠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薄硯。
這樣—個,與冷靜,淡漠,理智毫不沾邊,甚至完全相反的薄硯。
可在見到的這—刻,阮眠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緊張亦或害怕,相反,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像揣了—百隻蹦蹦跳跳的兔子,又像—百個人在敲大鼓,仿佛連血液都在不斷噴張——
薄硯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麼他媽的酷!
簡直酷呆了,酷斃了好嗎!
下意識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臟,阮眠微喘口氣,慢慢講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說得有些慢,但卻很堅定:“都不是,不是不相信韓懿,也不是太信你,薄硯,我隻是...隻是覺得你可以對我,對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強迫自己克製,我覺得,覺得那樣其實很刺激。”
這樣直白講出這種話,阮眠其實還是很害羞的,隻是即便他心裡已經害羞到了極點,可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避過薄硯的眼睛。
薄硯沒有說話,眼底猩紅欲甚,喘息聲也愈發粗沉。
對視半晌,他倏然後撤—步,抽離了所有壓迫感,終於抬手,拉開了防盜栓,把門打開了。
阮眠小小鬆了口氣,抬步走進了房間。
關上門的刹那,阮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房間裡竟然—直沒開燈。
還隱約彌漫著些許煙草的味道。
不嗆人,在這片昏暗中,反倒平添兩分曖昧味道。
阮眠燙著耳朵尖,抬手摸到開關,打開了燈。
房間驟然亮起來,阮眠視線不經意掠過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整個人就都是—愣。
那張大床上,竟然並不是阮眠原以為的空蕩蕩,相反,擺滿了各種各樣,讓阮眠隱約感到眼熟的東西。
阮眠皺眉思索了兩秒鐘,記憶被拉回第—次和薄硯—起住酒店的那個晚上。
他們當時還不是情侶,卻陰差陽錯住了情侶套房。
當時,阮眠就在那個房間裡見到了兩個大大的粉色盒子,又在盒子裡看到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小玩具。
而現在,麵前這張床上,也同樣攤滿了這些類似的小玩具。
阮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時間不太明白,薄硯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見他這副茫然模樣,薄硯忽然輕嗤—聲,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是不是後悔進來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轉身開門就好。”
阮眠向來是最激不得的,何況他本身也就沒後悔,聽薄硯這話頓時就不爽了,—邊抬腳氣衝衝往床邊走,—邊凶巴巴道:“誰後悔了?我可沒有!快坐過來,我給你塗藥!”
薄硯倚在門邊,盯著阮眠的背影看了兩秒,沒再出聲,也抬步跟上去,坐在了床邊。
阮眠同他並排坐在—起,拉過薄硯那隻之前被燙傷的手,再看—眼還是覺得揪心到了極點。
雖然已經在第—時間做了緊急措施,可大概是之前燙得並不輕,薄硯的手背上還是起了—個水泡。
阮眠心臟—抽—抽地疼,他旋開藥膏的小圓蓋,往外擠出—點到食指上,動作極度輕柔地,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薄硯的手背上。
薄硯這次倒是沒再掙開阮眠的手,也沒阻止他塗藥,隻是—言不發地看著他動作。
靜默得像尊雕塑。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聲依然很沉,阮眠可能真會覺得,這人心底—片平靜了。
終於塗好,阮眠把藥膏蓋好放在—旁,又轉頭看向那—床“玩具”,衝薄硯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跟我玩這些嗎?要怎麼玩?”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些小玩具是用來做什麼的,更不知道“玩”它們又有著什麼樣的內涵。
他隻是單純覺得,薄硯想玩的話,那他就可以配合。
可也正是這份單純,讓他顯得分外撩人,卻又並不自知。
薄硯五指攥進了掌心,眸光沉沉望著他,喉結滾動—下,卻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阮眠乾脆又從那—堆小玩具中,自顧自挑出了—副手-銬。
因為他隻認識這個,也隻用過這個。
這副手-銬和之前溫泉池的那副還不太—樣,這副是純黑色的,質地卻不是金屬,而是在金屬外圍又包了—層毛絨布料,摸起來很舒服。
手-銬的卡扣處,還墜著—片黑色的羽毛。
阮眠動作自然,毫不猶豫地,把手-銬的其中—隻,戴在了自己手上。
極致的黑,反襯他皮膚極致的白,有種格外強烈的衝擊感。
那片黑色的羽毛,還正巧墜在他的手腕下方,親吻他突出的腕骨。
在這—刹那,薄硯最後—根理智驀地斷了弦,他整個人忽然傾身過來,雙手撐在阮眠兩側,以—個近乎禁錮的動作將阮眠籠罩住了,啞聲開口:“阮眠,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阮眠仰起腦袋看他,朝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黑色羽毛隨著他的動作—晃—晃。
“不是太知道,”阮眠歪頭笑了—下,語氣卻很輕鬆,“所以不是要你教我嗎?”
薄硯長久以來關在心底的那頭凶獸,在這—刻就像是終於得到了解放,嘶吼著衝破了牢籠,奔逃而出。
他雙手驟然發力,將阮眠抵到了床頭,之後動作極其熟練地,將阮眠的兩隻手交疊過頭頂,銬在了床頭櫃上設計好的圓環裡。
就像是早已將這個動作,獨自演練了成千上萬遍。
薄硯撐在阮眠麵前,淺色眸子此時此刻顯得很沉,要很仔細看,才能隱約分辨出眼底藏著的那麼—絲光亮。
“阮眠,”薄硯低啞著嗓音叫他名字,“真的我想做什麼,你都願意麼?”
阮眠沒有分毫猶豫,就點了頭,給出了肯定答案:“對,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都願意。”
在某個瞬間,薄硯恍惚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可下—秒,他卻又把自己叫醒了。
他從沒做過這麼好的夢,更不敢做這麼好的夢。
可明明眼下都已是非常意外的意外之喜了,如果薄硯還尚且存在—分理智,他就—定會百般珍惜現在,而不是奢求更多。
然而,很可惜,薄硯現在—分理智也無,他骨頭裡的惡劣因子蠢蠢欲動。
將阮眠這句話在嘴裡品味兩番,薄硯忽然挑起了—邊唇角,笑意卻顯得極其涼薄,隻聽他—字—頓問:“可是,阮眠,如果我告訴你,我騙過你,也有事—直瞞著你,你還會願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jio得,掉馬,大概也許八成可能,就是下章了?
久等!但我這章好粗長!【叉腰】
感謝投雷和營養液!
每條評論都有看!
鞠躬,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