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十五顆奶團子(1 / 2)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 阮眠自己先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是真的很想得到答案,可同時,卻也還沒有真正做好, 得到答案的準備。

真正的喜歡是不會騙人的, 阮眠雖然木訥, 但卻完全能夠感覺到薄硯對他的真心, 因此, 即便乍然知道薄硯和大老板就是同一個人, 他很震驚,很羞惱, 甚至很生氣,但卻從沒有過懷疑。

他相信薄硯, 相信薄硯瞞著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相信薄硯不會像於冰說的那樣,隻是在耍他玩。

可也正因為相信, 阮眠才更會覺得,真正的答案, 也許會更加衝擊。

“阮眠,”薄硯頓了兩秒, 才低低叫了他一聲,垂眸直直望進他的眼睛, 啞聲問, “你確定, 要現在知道麼?”

阮眠抬頭與薄硯對視, 隻不過一秒鐘,他就忍不住錯開了視線。

薄硯的眸色明明很淺,可現在光映在他眼底, 映開一圈圈漩渦般的光暈,就又顯得很深很沉,像望不到底的深淵,仿佛多看一秒鐘,都有可能被吸進去一樣。

阮眠心底的退意,不自覺就又變得更強烈了兩分。

今天知道薄硯就是大老板這個事實,對阮眠來說,就已經足夠足夠衝擊了。

雖然這麼說很不酷,但阮眠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感覺此時自己的神經心臟都有些超負荷了,是真的不太能接受消化得下,可能藏在事實背後的,更大衝擊。

何況...

何況看薄硯這樣,明顯也是沒做好準備的為難模樣。

半晌,阮眠心裡有了決定,他偏開頭去不看薄硯,繃著小臉應了一聲:“你...你如果現在真的不想說,那就算了!”

薄硯垂眸看著阮眠光澤乖巧的後腦勺,抬手輕輕揉了兩下,扯唇低聲笑了笑,坦誠道:“沒有不想說,或者說...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與他想不想無關。

阮眠又把頭扭了回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問薄硯:“不是想不想,那...那又是什麼?”

薄硯垂眸望進阮眠的眼睛,片刻後,他輕吐出口氣,像是揭開了長久攏在自己身上的一層又硬又厚的外殼,袒露出少有的兩分脆弱。

阮眠聽見他嗓音很輕,呢喃出五個字:“我隻是害怕。”

阮眠心尖跳了一下。

他正想問害怕什麼,可還沒來及張口,就聽薄硯又緩緩說了下去:“以前,是怕說出來會嚇到你,你會想逃跑...現在,現在不說出來,也怕你覺得我可信度太低,還是會想逃跑。”

說到這裡,薄硯又扯了扯唇,露出個有些自嘲的笑,“這麼畏首畏尾的,是不是很不像我?”

“害怕”,“畏縮”這樣的字眼,原本真的從未在薄硯的字典裡出現過,可遇到阮眠之後,卻又好像頻頻出現。

阮眠仰著小腦袋看薄硯,心臟跳得很快,眼前忽然浮現起記不清什麼時候看過的一句話——

愛讓人身披盔甲,卻也讓人身藏軟肋。

阮眠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清晰感受到,感受到薄硯淩厲而冰冷的外殼下,隱藏著的柔軟與脆弱。

感受到,薄硯也會有軟肋,而這處軟肋,有它專屬的名字,姓阮名眠。

所有的怒氣,羞惱,亦或茫然不解,在這一瞬間好像都消退了,阮眠隻覺得心臟被漲得很滿,像是充滿了牛奶的海綿,按壓一下還會往外滴出來的那種。

阮眠主動上前一步,把自己埋進了薄硯懷裡,還拉著他的手環在了自己腰上,小聲卻又堅定地承諾道:“薄硯,我不會逃跑,無論你現在說不說,我都不會逃跑,或者,我們可以約定一個時間,到那個時間,你就都告訴我,怎麼樣?”

薄硯垂眸,看著窩在他懷裡的小孩。

明明染著跳脫的發色,戴著浮誇的耳環,總是不服管教模樣的小酷哥,現在卻就這樣乖乖軟軟窩在自己懷裡,向自己保證,無論如何,都不會逃跑。

薄硯心底肆虐般的占有欲得到了極大滿足,他唇角挑了挑,手指輕輕摩挲過阮眠腰側,卻還是忍不住低聲道:“阮眠,我說過的,你自己答應我的事情,我就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了。”

說好了不會逃跑,如果到時候還想逃的話...

薄硯不自覺扣緊了搭在阮眠腰間的手,如果還想逃的話,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來。

“所以,”薄硯長眸眯起,啞聲說,“你想好了,現在是你反悔的最後機會。”

阮眠這下倒是真生氣了,他倏然從薄硯懷裡退了出來,小眉毛豎起來,凶巴巴衝薄硯吼:“我之前就說過了,不會反悔不會反悔!我們酷哥一諾千金一言九鼎,薄硯,你怎麼就不能相信我一下?”

阮眠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他是那種隨便承諾又隨便反悔的人嗎?

在阮眠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敷衍”。

他說得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反之當然也一樣,做不到不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說出來。

明明薄硯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的,可竟然還是不信他!

阮眠一個人在前邊走得氣鼓鼓,其實腳步卻並不快,甚至走兩步還會偷偷回頭看薄硯一眼。

薄硯覺得自己確實不太正常,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賤”。

阮眠軟著語氣,好好跟他承諾跟他保證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懷疑忍不住不安,現在被阮眠這麼凶兩句,反倒覺得全身舒坦了,心底裡晦暗的陰鬱的念頭都拋了個空。

薄硯唇角重新挑起來,大步跟上阮眠的步伐,拉住他的手腕將人攬入懷裡。

“信你,”薄硯垂頭,輕輕叼住阮眠軟綿綿的耳垂,嘬了一口,低聲又重複了一遍,“隻信你。”

阮眠火氣瞬間散了大半,但他還是繃住了小臉,佯作不樂意,小幅度掙動了一下,明明嗓音軟綿綿的,說出來的話卻像是長輩說教:“薄硯,我看你就是欠訓!和你好好說話你不樂意,訓你你才舒坦!”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