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路上都是劉詠在嘰裡呱啦地拚命說,劉好好偶爾才搭上幾句話,但不得不說,因為有了這麼個伴,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也不覺得累了。
排除了劉詠是歹徒的嫌疑後,劉好好也放下了戒心,對他的態度好轉了不少。
“你們生產隊到了,我還得一個人再走一段路,”劉詠朝她揮揮手,“下回公社開會的時候見!”
“回見!”她也隨性地揮揮手。
劉詠樂了,南省方言盛行又難懂,他每回聽南省人說話都覺得特彆難受,劉好好是個土生土長的南省人,不但普通話說得好,竟然還會幾句京片子,讓獨在異鄉為異客的他倍感親切,“喲,京片子還說得挺溜的。”
“書上看的,試著學上一句,倒還真被我蒙對了。”她平靜地說。
“要是南省人都像你這麼聰明就好了,人人都操著一口南省話,這讓我們這些外地人怎麼能夠和你們好好溝通?”劉詠抱怨道,“哦,對了,立軍哥知道你跳河的事兒了,他可能會來看你!”
“咳咳咳……”她倒抽一口涼氣,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你說什麼?莊立軍會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的部隊就在南省,請個假或者休假的時候過來看你,不是很簡單的事兒嗎?”劉詠奇怪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太驚喜了?
不是驚喜,是驚嚇!她還沒有安排好家裡的事情,這個時候就讓她見莊立軍,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他的部隊在南省?我怎麼不知道?”她臉色僵硬,很清楚自己的記憶裡的確沒有這一段。
“他沒和寫信告訴你嗎?”劉詠瞪大眼睛,唉聲歎氣道,“立軍哥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嚴肅古板了,我早和他說過,你是他的未婚妻,出於禮貌也應該要多給你寫信的,萬一你們今後真結婚了,好歹也能有點兒感情基礎……”
寫信?!她心中一凜,記憶中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莊立軍每個月都會寫信過來,不過她不僅一封都沒有回過,還沒有拆開看過,甚至一收到信,就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如果不是程招娣拚命護著,恐怕那些信已經被她扔到灶膛裡燒了。
想到這裡,她既心虛又羞愧,和劉詠匆匆道了彆就往家裡趕。
劉長生和程招娣下地乾活去了,三個弟妹也都不在家,家裡冷冷清清的,她定了定神,隻記得程招娣把信都藏了起來,到底藏到哪裡去了,她並不清楚。
她放下東西,給自己倒了一碗熱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慢慢冷靜下來,完全放棄了立刻翻箱倒櫃把莊立軍的信找出來的想法。
她本來就不愛莊立軍,從來就沒有要和他成家的想法,雖然之前劉好好的做法不地道,姿態也很不漂亮,但一封信都不回,也向莊立軍傳遞出她內心裡不情願的想法,無形中給她省了不少麻煩,她現在再去找信,難道要自找麻煩地去給莊立軍回信嗎?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想通之後,她微微一笑,將碗裡的水喝乾淨,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如果計算得沒有錯的話,現在還能趕得上看一場好戲。chapter();</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