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好前世從小學開始就是學校合唱團的,一直唱到了初中畢業,整整唱了九年,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演出,雖然她的嗓音條件算不上有多好,也不是什麼有天賦的孩子,但是參加了這麼多年的合唱團,童聲合唱的發聲技巧和訓練方式她基本也都清楚,很快就把這些孩子分成了高音部和低音部兩組。
而這首《歌唱二小放牛郎》就是她小時候唱過的一首童聲合唱曲目,旋律簡單,朗朗上口,幾乎沒有人不會唱,但是分成了兩個聲部之後的效果,要比一個聲部要更加情緒飽滿,更加打動人心。
在前世排練這一首曲子並不難,可是現在的條件實在是很惡劣,學校連一台鋼琴都沒有,當然就算有,也沒有人會彈,彆說是小學了,就連高中都沒有鋼琴。
所以平時的音樂課形同虛設,老師們隨便教幾首紅色歌曲,孩子們跟著扯著嗓子嚎幾聲,至於走不走調也沒有人關心,再說生產隊裡的廣播天天播那些紅色歌曲,聽得多了自然就會唱,其實也用不著這音樂課。
但是她卻認為真正的音樂不是這樣的,音樂和繪畫、詩歌等一樣,應該給人以美的享受,讓人們的精神不至於貧瘠得如大目生產隊的鹽堿地一樣。
她一想起後來的金花鎮雖然有錢,卻被人們不無鄙夷地稱作“文化荒漠”心裡就有些難受。
那時候的她常來金花鎮調研,也認識不少金花鎮出身的大老板,這些人身家過億,卻許多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隻堪堪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有村子裡那些老人、婦女們,沒有彆的娛樂方式,成天沉迷於牌局,而孩子們則天天抱著平板電腦不鬆手,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滿滿的都是麻木,就如一具具行屍走肉一般。
主政永樂縣的時候,她始終認為沒有文化底蘊的支撐,這些村鎮的崛起隻能是曇花一現,最終走不了多遠,所以她一直在推動村鎮文化事業的發展。
金花鎮有錢,她一號召,就很大手筆地建了不少公眾文化事業,幾乎村村都有什麼農家書屋和文化廣場,每回帶著客人下去視察,總能收獲不少讚歎和肯定,這一點多多少少也對了她今後的晉升起了幫助。
可是她心裡卻很清楚,這些所謂的農家書屋不過就是個應付上級檢查的擺設,根本沒有村民進去看書,平時那裡就支幾張牌桌,一群老人在裡頭“劈裡啪啦”地打牌,彆看地方不起眼,但據說一局輸贏就在上萬塊錢左右。
而那些文化廣場本意是給那些大爺大媽跳廣場舞,練大合唱的,可是金花鎮的大爺大媽們沉迷牌局,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興致來了的時候,索性在廣場上也支起牌桌。
當然文化廣場最熱鬨的時候就是紅白喜事的時候,土豪老板們揮金如土地請了不少大小明星在文化廣場上載歌載舞,著實也頗為壯觀。
每當這種時候他們總能上媒體新聞,用麻袋發錢啦,金項鏈幾公斤重啦,豪車幾十輛啦,怎麼簡單粗暴怎麼來,土豪這個名聲在他們身上扣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