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社也就十來個人,大家圍成一桌吃飯,大嬸的嗓門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好好,看來沒嫁錯人啊。”
“嫁人就得嫁這麼個知冷知熱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剛才莊連長還來找我借爐子和工具,聽說給你釘了個一模一樣的鐵皮爐子,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看到了……”這麼多人善意的關心和起哄,還真讓她有些消受不了,紅著臉連連討饒。
“我看他在你宿舍那兒忙裡忙外,忙了一下午呢,一直忙到剛才快下班,他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回去了。”
“平時看莊連長挺嚴肅的一個人,沒想到這麼會疼人,連你中午的飯碗都是他給洗的。”
“可不是嘛,對你那叫一個上心哦……”
“好好是他未來的媳婦嘛,他不疼誰疼?”
劉好好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的起勁,反倒笑了起來,“你們可彆光顧著笑話我,小王上回去他未來丈人家,不也是忙裡忙外?還一下子幫人洗了五床被子……”
“你一說我們就想起來了,”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那時候還以為這未來女婿第一次登門,這嶽父嶽母要好好款待一番呢,沒想到就款待了五床被子……”
“欸,那可不是他們款待的,是我主動要表現表現的。”小王連忙出來辟謠。
這年頭,大家的經濟狀況都不好,未來女婿上門也沒拿什麼東西,隻能拚命乾活表現自己來顯示自己的誠意。
莊立軍下午的表現雖然貼心,但也和這個年代大部分的普通年輕男人一樣,拚命乾活對自己的對象大獻殷勤,所以話題很快就被劉好好轉移到了小王身上。
因為第二天是星期天,晚飯時大家的氣氛格外輕鬆愉悅,畢竟一連工作了六天,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一天,每個人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閒暇。
“好好,你今晚回大目嗎?”
“回啊,”劉好好探頭看了看窗外,現在是夏天,天要等到七點半之後才會全黑,她現在走回家去,一路上亮堂堂的,就當飯後散步了。
“那正好,我今晚也回娘家一趟,咱們能一塊兒走一路。”鄭大姐拎著竹籃,快步趕上她,“太久沒走山路了,一個人走還真有些怕。”
“鄭大姐,你怎麼突然回娘家?家裡不管啦?”她記得鄭大姐已經把自己的母親接到公社上頭住了,她的父親又已經去世了,照理說沒什麼事值得她這麼著急忙慌地趕回去。
“還不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也不知怎的,兩口子吵架打架,把我那弟媳婦氣得回娘家去了,扔下家裡兩個小的,這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我就這麼個弟弟,我阿媽年紀大了,腿腳不利落了,知道這事後在家裡是白天也哭,晚上也哭,我看實在沒辦法了,才答應他們趕回去給他們說合說合……”鄭大姐一肚子苦水正愁沒處倒,一邊趕路,一邊和劉好好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