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如沒事人一樣的她,也隻得悲哀無奈地收拾了心情,“昨晚沒睡好?”
“昨晚在招待所裡,大姐們太熱情了,一個接一個的來找我聊天,一直聊到深夜。”她打了個嗬欠,若無其事地和他閒扯,“我真沒想到軍營裡也有這麼多故事。”
“什麼故事?”他微微笑著問道,知道她是不想再提起清晨的失態,才故意轉移話題的,既然她不想說,他也隻能配合地按著她的劇本往下走。
他的心頭一片寒涼,自己本可以大聲地質問她的失態,曆數她的疑點,質疑她究竟是誰,可是他做不到。
不管她是誰,他喜歡的都是眼前這個聰明慧黠,落落大方,博學多聞,胸懷家國的她,而不是其他的人。
也許真正的劉好好是個胡攪蠻纏、不識大體的姑娘,也許是個任勞任怨,善良賢惠的姑娘,但不管她是什麼樣子的,都不是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個她。
如果沒有遇見她,也許不管劉好好是誰,他也就湊合著過了,可偏偏讓他遇見了她,見識過最好的,就沒有辦法再將就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哪怕她身上的疑點重重,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想要她,隻要她!
就算為了她向世人隱瞞一切也無所謂。
饒大偉那時候說,她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也許有一天會讓他失去理智和原則,他還覺得不以為然,現在卻覺得每一個字都被他給說中了。
劉好好說著昨晚聽到的家長裡短,不敢再貿然提起劉馳的名字,既然要以劉好好的身份在這個年代活下去,就意味著永遠不可能認回自己原來的親人,她必須控製自己不能在他們的生活軌跡中介入太深,萬一因為她的關係,讓劉馳得罪了莊立軍,影響了他原有的軌跡,萬一出了什麼差池,那才有的她後悔的。
兩個人都藏起了自己複雜的內心,有說有笑的,權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你說老鄭家那媳婦兒啊,”莊立軍歎了口氣,“昨天我看你們倆住一間時,就在擔心了,她是逢人就念叨,一定會吵得你睡不好的,所以才拜托服務員大姐幫你私下調一個房間。”
“昨天聽那個鄭大姐念叨了一陣,是挺可憐的,她可憐,老鄭也可憐。”
“他們的事情真是鬨得沸沸揚揚的,說不上是誰的錯,誰都沒有錯,但有的時候太執拗,他們倆自己把自己給耽誤了。他媳婦兒是買來的童養媳,可是老鄭從小就不喜歡她,為了逃開這樁婚姻,他選擇了參軍,結果臨走的時候,被摁著頭拜了天地。後來他犯了擰,一年幾年不肯回家,他媳婦就追到了部隊,賴著不肯走,還成天找領導反映問題。結果老鄭被逼急了,說他一輩子打光棍,也不會和她過日子,她說她這輩子就賴定他了,再這麼僵持下去,老鄭恐怕很快就要轉業了。”
“都挺固執的,看來包辦婚姻害死人啊。”她意有所指地笑道,“也不管兩個人喜不喜歡,性格相不相投,就這麼摁著兩人的腦袋過一輩子,真是一場悲劇。”
“那也不一定,總有運氣好的,雖然之前沒見過麵,但也許一見如故,兩人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那樣過一輩子,豈不是佳話一樁?”莊立軍笑眯眯地見招拆招,“我記得你說過,不能用個案來否定一切。”
劉好好不說話了,抿著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莊立軍同誌果然不容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