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劉長生毫不留情地斥責道,“學習不去讀大學,就得一輩子待在農村,左挑右挑能挑出什麼好的?等她到了城裡讀大學,哪裡還說不成城裡的親事?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有多金貴?城裡的那些工人搶著想娶大學生,都娶不到哩。”
劉長生本來和程招娣一樣,對什麼高考、大學生都毫無概念,但他畢竟是男人,那些議論的人總往他麵前湊,毫不費力地就聽說了不少關於大學生的事兒,這才明白了現在的大學生有多稀罕。
有了劉好好的珠玉在前,他再也無法堅持要把劉學習和劉天天留在農村嫁人的想法了,留在農村,還是去城裡,誰都知道哪個更風光。
原本在他們眼裡,城裡的工人已經是頂頂了不起風光的職業了,現在知道工人在大學生麵前竟然完全敗下陣來,劉長生便怎麼也看不上那些之前來提親的農民了,生產隊長的親戚又怎麼樣?就算是生產隊長他們都看不上!
他們現在一門心思要把劉學習嫁給城裡的工人,當然前提是她得考上大學。
“學習已經高二了,再過一兩年就高考了,咱們又不是供不起,等她考上了大學再說親,到時候可就金貴了。”劉長生洋洋得意地說,仿佛劉學習考上大學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畢竟都是一對爹媽生的,沒理由老大能當狀元,老二連大學都考不上吧。
他滿心歡喜地盤算著,完全不顧劉學習在一旁已經緊張得白了一張臉。
劉學習的心理素質本來就不好,考高中的時候,有劉好好在一邊每天關注她的情緒變化,給她加油打氣,及時疏導她的緊張情緒,增強她的自信,這才慢慢恢複過來。
這才穩定了不到兩年,劉學習又開始緊張起來了,她太崇拜佩服大姐了,正是因為崇拜,她才比誰都清楚自己和劉好好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對劉好好來說,考中狀元都不算是什麼特彆困難的事情,但對她而言,能夠考上大學就是一個艱巨到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和父母解釋,同樣一對父母生的,同樣的生活環境,怎麼就她差了這麼多?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隻能再次不發一語地低下頭去。
劉天天卻一臉歡喜,不止是為了大姐考中狀元而高興,更讓她高興的是劉長生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她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半途要求她輟學回家了。
劉好好用自己的優秀徹底轉變了劉長生對女孩子的輕視,改變了這個家庭,甚至是金花公社女孩子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