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不僅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人,還是全家最不重規矩的人,因為隻和李新差了一歲,她不像李蓉那樣喊李新“二姐”,向來都是直呼其名。
全家都已經習慣了李萍的說話方式,劉好好也知道她沒有惡意,但陳守玉卻受不了了,她實在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生出李萍這麼頭腦少根筋的孩子,一邊嗬斥李萍,一邊不好意思地和劉好好解釋,“李萍這孩子就是這麼缺心眼,但是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的,”劉好好笑了起來,“李萍啊,就是有口無心,不了解她的人還以為她說話另有深意,其實她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對對對,”李萍點頭如搗蒜,神情十分無辜,“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哪裡錯了,可我媽老說我一開口就得罪人,明明也沒說什麼啊。”
“你是滿嘴胡說,說了之後自己全給忘了!”陳守玉恨恨地說。
“今後說話的時候多在腦子裡想一想,沒想明白的時候,就儘量少說話,少說少錯。”劉好好和她說話也點不客氣,她很了解這位三姨的性子,當年也沒少開導她,雖然她們差著輩分,可李萍對她一向是很信服的,因為她和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彆誠懇,李萍從小到大被母親和姐姐嗬斥慣了,除了劉好好幾乎沒有人用那樣真誠的態度和她說話。
劉好好說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就像當年在家中和他們說話一樣,這回就連李萍都恍惚了一下,“你說的對,可我覺得這話好像在哪裡也聽你對我說過一樣,可我們今天這是第一次見麵吧?”
“所以說這就是緣分,我一見你們就覺得心裡特彆踏實歡喜,好像就是一家人一樣。”劉好好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苦澀。
“真是緣分,說不定前世我們認識。”李萍用力地點點頭。
“胡說八道什麼,哪來的前世今生,封建迷信。”陳守玉嗤之以鼻,他們一家都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不信神佛,不信來生。
李萍自然也是不信的,剛才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嬉笑著轉到了其他的話題,隻有劉好好獨自品嘗五味雜陳的滋味。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簡單而溫馨的晚飯,陳守玉就帶著劉好好急匆匆地出了門。
“等一等。”李新追了上來,手裡搭著一件馬甲,“外頭冷,你穿的不多,在裡頭加一件馬甲再出門。”
“我不冷,大衣厚著呢。”劉好好指了指自己的軍大衣,這大衣十分厚實,應對早晚溫差很大的南省冬天綽綽有餘。
“大衣太大,會漏風的,你加一件馬甲再走。”李新十分堅持。
“是啊是啊,你穿的太少了,加一件衣服。”陳守玉也反應過來,拉著她要她加衣服。
有一種冷叫媽媽覺得你冷,她前世最煩李新逼她穿衣服了,現在卻覺得無比溫馨,乖乖地到一邊穿上了李新的馬甲,這才跟在陳守玉的身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