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政研室原來人也挺多的,但是現在咱們這兒不受重視,走了不少,就剩我和鄭主任兩個人了,小毛還是今年剛分配進來的。”李文明一臉無奈,“現在就我們這點兒人,還用不著加班,可見我們有多清閒。”
“現在咱們劉主任來了,政研室又得忙起來了。”鄭其樂笑道,對劉好好倒是沒有什麼敵意,一來是他早就認識劉好好,知道她的性格溫和,很知道分寸,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二來劉好好畢竟隻能算是借調在政研室幫忙的,無論林明有多看重她,在這裡還是得聽他的,三來劉好好的級彆比他低,構不成直接的競爭關係。
所以他很從容地向她示好,如果能夠依靠她把在林明那裡失去的印象分拉回來,就更好了。
“小毛雖然年輕,但是很勤勉,是個不錯的苗子,今後肯定能超過我們,你們正兒八經讀過大學的就是好,有文化。”鄭其樂推薦毛正平的時候,還不忘捧劉好好一下。
“那也未必,那個陳浩也是大學生啊,就差得遠了。”李文明不以為然地說,他是個馬大哈,壓根就沒領會鄭其樂的意思。
“陳浩?你說的是我們方誌辦的那個陳浩?”劉好好好奇地問。
“是啊,他之前不在你們方誌辦,是在我們政研室的,”現在手上沒有很急的任務,李文明就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旁邊,和她仔細地八卦起來,“他剛來政研室的時候,我們還挺高興的,有年輕的大學生來,還是中文係的,這文字功底肯定差不了,結果,他的文字是不錯,但寫的都是些什麼啊……”
“h市啊h市,h市人民啊h市人民,這山啊,這水啊,啊啊啊……”鄭其樂也忍俊不禁,雖然也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去吐槽一個年輕人很不對,但是他實在忍不住啊,“這孩子是出口成詩啊,把咱們的工作報告當詩歌散文來寫啊,誰能受得了?”
“就是啊,我們都看懵了,他寫出來的東西,我們就算想改都無處下筆啊,我們有心教他,說了他幾次,他還不高興了,冷嘲熱諷地說我們沒有文字素養,寫出來的東西沒有生命力,理論還一套一套的,聽著就氣人,工作報告是有事說事,還要什麼生命力?他這不是有病嗎?……”李文明搖頭歎氣。
材料寫不好不要緊,隻要有心慢慢學,總歸是能適應的,可是這個陳浩偏偏是頭犟驢,覺得自己的文章是清水出芙蓉,彆人的文章都是庸脂俗粉,竟然還不識時務地和領導鬥起氣來,這結果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的人我們要不起,索性就把他調到方誌辦去了,反正方誌辦清閒也沒什麼事情做,他就天天風花雪月去吧。”鄭其樂攤攤手,表示很無奈。
她工作那麼多年,也是見了不少這樣的奇葩,而且還不乏一些學曆高的奇葩,做出的事情可以讓他們的領導撓牆吐血,智商高學曆高會考試,不代表情商高,更不代表吃得了這碗飯。
尤其是寫材料這種事,文筆好,會寫詩歌會寫散文,但是未必能把公文寫好,公文更需要可針對性和邏輯性,她就見過不少理工科出身的筆杆子言之有物,比那些堆砌辭藻空無一物的材料要強多了,像陳浩這樣的文藝青年根本就不適合來寫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