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好越想就越無法平靜,再也沒辦法坐得住了,直接去了機要室,這裡是整個機關除了林明的辦公室之外,唯一可以打長途電話的地方。
“劉主任,在打電話呐?”
“劉主任,什麼時候上班啊?”
“劉主任,孩子怎麼樣?還好吧?”
機要室人來人往,劉好好有一段時間沒有經常出現在大家視野之中來,大家不免有些好奇,每個人見到她都要寒暄幾句。
她強笑地寒暄應付著,左手握著電話聽筒,等待接線員轉接,右手無意識地卷著電話線,發現這似乎不是一個好時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他這麼私密的問題,她還沒問出口都覺得有些尷尬。
“喂,”莊立軍清冽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來,她抿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好?”雖然她沒有出聲,但他還是隱約猜出了是她,“怎麼了?”
“你還好嗎?”她的聲音突然有些發澀,其實問不問他又有什麼意義,他為什麼去結紮,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她在這裡窮追猛打地要一個理由,反而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
“怎麼了?我沒事啊,”莊立軍奇怪地反問道,“突然給我打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我收到你的信了。”她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
莊立軍大概猜到劉好好打這通電話的原因了,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小事一樁,我們寫信說就好了。”
“那個,”她握緊了話筒,“我擔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放心,我問過醫生了,不會的,”他壓低了聲音,“你放心,很多人都做過,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對身體不會有危害的。”
劉好好的眼眶有些脹,哪裡是很尋常的事情,做這個手術的男人並不多,至少比女人要少得多,她認識的人中,還沒有聽說哪個男人去做了結紮,因為在大部分人看來避孕是女人的義務,結紮不僅有傷他們的身體,還有損男性尊嚴。
她也從來沒有想讓莊立軍一力承擔這個責任的念頭,她對所有侵入性的手術都很排斥,同樣不願意他去受這樣的傷害,卻怎麼也沒想到,他不聲不響地就把手術給做了。
“你應該和我商量一下的。”如果她早知道的話,說什麼也要阻止他這麼做。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一個小手術而已,你彆太當一回事。”莊立軍失笑,“我們已經有兒子了,我去做這個手術響應國家的號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