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秦阿姨晚上給你熬一些安神的湯水喝。”莊立軍後悔自己剛才的嘴快,把偷渡的事情說得那麼細做什麼,她都已經做噩夢了,他還給她添堵。
劉好好當然沒有那麼脆弱,她做噩夢並不是恐懼害怕,而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和急迫,甚至是焦慮。
劉好好不說話的時候特彆嚴肅,尤其是皺眉沉思時身上還帶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傲氣,但是他知道她的心腸是最軟的,那艘偷渡船出事以後,恐怕她一直都無法安然入睡,而他又無法在她身邊勸慰,所以她乾脆工作到深夜,把自己熬得這麼憔悴。
他伸手將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瞬間放鬆下來,縱容自己暫時放空,隻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被充分理解、保護,就像倦鳥歸巢,所有的漂泊無依都有了停靠的地方。
趙蘭舟最近咳嗽得很厲害,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但他沒有時間休息,靠在沙發上聽劉好好的彙報,本來彆說是劉好好這個副縣長了,就連林文昌都沒有資格直接找他彙報,但是劉好好不是普通人,她是趙蘭舟放在基層的眼睛。
自從雷明凡來了南省之後,趙蘭舟的人就被換掉了不少,他甚至都摸不透現在的h市市長陳開進的底,為了提防這些人團結起來欺騙自己,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聽劉好好關於基層的工作情況彙報,以保證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最真實的情況。
趙蘭舟聽完之後點點頭,啞著嗓子說,“我想要在x市修一個國際機場,你覺得怎麼樣?”
“我們省現在還沒有國際機場,來往的客商都要通過外省機場中轉,的確非常不方便,可是要修機場為什麼不在我們h市修呢?我們畢竟是省會城市,省府所在地也在這裡,來我們南省的大部分人也都會來h市,您今後如果出差坐飛機,還要坐四五個小時的車到x市坐飛機,未免也太不方便了吧?”
“因為這個項目計劃是x市自己提出來的,他們願意投入資金建設,並且已經找到了投資者,我們省裡財政情況有限,給不了太大的支持,而h市目前沒有這個實力做下去。”趙蘭舟感慨地看著劉好好,他又如何不知道在省會城市修機場更好,但隻能說x市更有魄力了,“機場建設刻不容緩,誰有條件上,誰就先上。”
劉好好沉默,任何一件事都不是靠一個人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曆史有其特有的軌跡,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是外力內因各方麵的結果,包括南省的機場建設,連這麼一件小事,她都無法改變,頓時又生出了幾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悲涼來。
“如果在x市修了機場,那麼兩市之間的高速公路建設就刻不容緩了。”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既然機場的事情無法改變,那就想辦法在其他方麵彌補。
“高速公路?”趙蘭舟有了興趣,他知道公路,但是高速公路這個概念還是挺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