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燒烤(1 / 2)

青年帶著淡淡酒氣的呼吸噴灑在頰邊,溫熱而輕柔,整個人被年輕火熱的身軀困在皮質沙發之中,陰影籠罩,一下子讓雀寧想到了酒店走廊上遭遇柯天朗的時候,但現在,他卻出奇地沒有感覺到被冒犯的恐慌。

這是個一觸即離的吻,輕到比起說一個吻,更像是蔚鴻之不小心在雀寧的臉上碰了一下。

起哄達到巔峰,在發現隻是簡單親吻臉頰時變成了失望的噓聲,蔚鴻之直起身,若無其事地重新將雀寧往懷裡攬了攬,道:“滿意了嗎?”

“這算什麼親啊。”眾人失望,他們想看的當然是更勁爆的場景,“連嘴都不碰,好歹也來個舌吻啊。”

“我憑什麼要親給你們看,嗯?還舌吻,更帶勁的事兒還多著呢,你怎麼不讓我和雀寧挨個表演給你們看?把我倆當猴耍呢。”

對這迫不得已的一吻蔚鴻之心裡其實沒太多感覺,他上一次這樣親的還是妹妹蔚佳佳,但回憶卻不怎麼美好。當時這小不老實的參加學校的話劇拿了睡美人角色,要在家排練睡美人被親吻後緩緩蘇醒的場麵。蔚鴻之作為家中除了蔚佳佳之外唯一能動的生物隻能陪著她,他披了個床單在肩膀上假裝王子,俯下身在妹妹的額頭落下一吻,就像十多年前蔚佳佳才三四歲時哄她睡覺的那些晚上一樣。

蔚佳佳緩緩睜開眼,看到麵前親哥那張早已經相看兩厭的臉,沉默片刻,唇角抽動兩下努力抑製住想要笑場的衝動,下一刻她哈哈大笑起來,抓過手邊的枕頭砸在了蔚鴻之臉上。

相比之下雀寧就乖多了,估計是來的太突然自己又封住了所有退路,他連下意識的躲避都沒來得及,非常的順從。

蔚鴻之在靠近的那一刻清楚嗅到雀寧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藍月亮,平價而普通,乾淨且清爽,卻讓蔚鴻之的鼻子從昂貴香水的芬芳中短暫解放了出來。

“不是宏哥,你突然來怎麼純情的一出,兄弟們一時半會兒也受不了啊。”陳霄飛嬉笑道,“親臉不是幼兒園小學生才會乾的事情嗎?咱都是成年人了,也搞點成年人的項目。”

蔚鴻之挑眉:“那你給我示範一下?”

說乾就乾,陳霄飛直接攬過他帶來的女伴,半摟著讓那穿著吊帶和短裙的短發姑娘坐在自己腿上,棲身親上去。蔚鴻之就在他旁邊,於是清楚看到兩人閉著眼深吻的激烈模樣,就連那故意弄出的水聲都如此清晰。

我靠。蔚鴻之默默數著,現在的年輕人真可怕,這親得也忒激烈了,都三分鐘過去,還沒有要分開的意思,不嫌憋得慌嗎?

口哨聲此起彼伏,其他幾人也紛紛對自己的伴兒上下其手,更有人將手伸進了本就短到不行的裙擺中。一片嬌俏的笑聲裡,蔚鴻之看向雀寧,興許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他耳尖通紅,臉頰也泛上一層緋色,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隻能緊緊盯著麵前的茶幾,那放在身邊的胳膊更是整個的僵硬,握著拳不受控製地在沙發上磨蹭。

蔚鴻之低聲道:“被嚇到了?”

雀寧抬頭看向蔚鴻之,剛才那一碰留下的觸感早已經消失,見青年神情坦蕩,雀寧心中小小的奇怪感覺也隨之不見,他小聲道:“有點。”

“說實話我也是。”蔚鴻之笑了下,“等會兒我找個理由咱就走吧。”

雀寧應了聲好,這時候陳霄飛終於和懷裡的女人分開了,他短暫地喘息了一會兒,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接著便再度吻上去,淡色的酒液在兩人嘴裡過渡,部分來不及吞咽順著唇角和下巴流下,滴在女人線條性感的頸邊。

雀寧:………………………………

這畫麵對他來說實在有點太勁爆了,那旁若無人的舉動、迷醉的表情和糾纏的肢體讓他隨時都有種下一秒就要看到禁忌畫麵的預感,隻得垂下眼,當做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但一個念頭隨之而來:蔚宏和這些人是好朋友,所以在決定改邪歸正之前,他也是這幅樣子的嗎?

陳霄飛終於和女伴共同喝完了嘴裡的酒,他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液體,對蔚鴻之笑道:“宏哥,我這個示範做的怎麼樣?”

“真行,你成功把他給嚇到了。”蔚鴻之才不上當,他拍拍雀寧胳膊,故意道,“我可不是所有朋友都像他們這樣的啊,這些都是人來瘋,你彆在意。”

陳霄飛在蔚鴻之來之前就喝了不少酒,已經微醺,他們幾個哥們之間什麼樣的玩笑沒開過啊,天天口嗨對蔚鴻之這話根本不放在心上,還攀著蔚鴻之肩膀伸著頭找雀寧:“嫂子我給你說啊,我們宏哥雖然花心了點,但對身邊的人可是好的不得了,跟著他要啥有啥,絕對吃不了虧。”

蔚鴻之開始頭疼,在兄弟的現任麵前把前任們拉出來說,這都什麼毛病啊:“你能不能彆亂說話,什麼叫雖然花心了點?”

陳霄飛一拍腦袋:“瞧我這嘴,宏哥那不能叫花心,得叫博愛才對!”

蔚鴻之:………………………………

蔚鴻之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的模樣把雀寧逗笑了,他努力抑製著唇角上揚的弧度不想被看見,但憋笑的模樣怎麼可能逃得過蔚鴻之眼睛。蔚鴻之警告般地掐了下他胳膊,雀寧嘶了一聲,盯著他小聲道:“海王。”

“海王已經決定把魚都給放走了。”蔚鴻之無奈,他這越描越黑的,“你現在是唯一的魚,虎紋鯊魚。”

“我不當魚,”雀寧忍不住笑了,“我怕水。”

而其他人已經各自嗨起來了,不再有太多眼睛盯著雀寧,他也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和蔚鴻之一樣,雀寧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畫風和眾人不符的女主播,她正在和另一個青年聊天,不知說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笑了起來,笑容清純而甜美。

他還喜歡這種類型的嗎?和之前遇見的那兩個好像不太一樣啊。雀寧腹誹著偷偷看向蔚鴻之,青年正一手端著酒杯望向前方的屏幕,看不出在想什麼。

蔚鴻之發呆的功夫,陳霄飛點了首歌,拿起麥克風開始鬼哭狼嚎,那高音唱不上去非得吊著嗓子斷氣一樣的聲音差點讓他耳朵流產。回過神來的蔚鴻之默不作聲地把端著酒杯的手伸進桌子下,將裡麵剩著的小半杯儘數倒進垃圾桶,接著在雀寧疑惑的注視下,倒了點他的雪碧在杯子裡。

蔚宏的這幅身體酒量一般,他需要控製著不要喝醉,不然他醉了之後把雀寧丟下一個人麵對群魔亂舞也太殘忍了。

他抬了下手,雀寧配合地和他碰杯,本該是今晚主角的兩人靠在一起,在作為銷金窟的夜總會裡、男男女女的陪伴下,沉默地共飲雪碧。

陳霄飛一曲終了,眾人紛紛表示耳朵受到了荼毒,這時候被遺忘在角落裡正在和誰說笑的女主播又被想了起來。

“那什麼,小玥不是會唱歌嗎,給我們來一首?”

“好。”突然被cue,女主播也不怯場,整理了下裙擺站起身,坐到側前方麥克風後的高腳凳上,清了清嗓子,道,“給各位老板唱首歌,唱功比較一般,請多多包含。”

伴奏聲響起,蔚鴻之聽出是最近流行的一首曲子,她聲音很甜,調子也特彆標準,沒有百萬聲卡加持的現場竟然出奇得不錯,能在這麼當下多形形色色的女主播中混出名堂,到底還是有實力的。

有幾道視線開始黏在她身上,今晚她雖然沒能跟著蔚鴻之,卻也不算白來,之後可能會取代其中的哪一個女伴出現在在座的某個人身邊,但這些都和蔚鴻之沒關係。

變幻燈光中年輕的身體相互依偎著,要不然就是坐在腿上調笑,彼此投喂酒水和食物,再時不時來一個深吻,隻有蔚鴻之簡單攬著雀寧,顯得格格不入。

陳霄飛沒能看見自己預想中的火辣場麵,有些失望,之前宏哥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於是他攛掇道:“宏哥,桌上這麼多東西,您不喂著小嫂子吃點?”

雀寧趕忙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吃飽飯過來的。”蔚鴻之說著,但也伸手用牙簽插了一塊切好的西瓜,送到雀寧唇邊,“那就多吃點水果吧,省得彆人再覺得我不疼你。”

雀寧:………………………………

他默默和蔚鴻之對視,對方眼神相當坦蕩,甚至還朝他故意挑了下眉,雀寧無奈,隻得張嘴將那一小塊西瓜咬在齒間,被喂著吃了進去。

清甜的汁水在唇間綻開,上百塊一份的果盤和他平時吃的好像也沒什麼不同,那一小塊西瓜上有顆籽,雀寧正想扯張紙巾吐出來呢,卻發現蔚鴻之的手湊到了他嘴邊,準備接著。

雀寧哽了一秒,默默地把那顆籽咽下去了。

蔚鴻之沒錯過雀寧喉結滾動的一下,差點笑翻,但他裝作不知道,手還在那裡舉著,直到雀寧忍無可忍地把他胳膊扒拉下去。

看台上的女主播一曲終了,在喝彩和鼓掌聲中笑著鞠躬,回到原位,但這下有人主動湊到身邊,興致勃勃地與她攀談。陳霄飛舉著麥克風想要給蔚鴻之,被拒絕了,雀寧自然也不好意思唱,於是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麥霸重新登場,兩三個人一起鬼哭狼嚎著荼毒所有人的耳朵。

“死歌開大了。”蔚鴻之忍無可忍地吐槽。

雀寧沒聽懂他的意思,但顯然不是什麼好話。

有人已然喝醉,在角落裡和身邊的人做少兒不宜的事,雀寧隻是一瞟,就趕忙收回目光,他第一次來這種娛樂場所,還是和一群陌生的人,實在無聊得很,對攬在肩膀上的那隻胳膊早就習以為常,倒是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開始犯困。

蔚鴻之身上暖融融的,精心鍛煉出的適當肌肉靠著也很舒服,雀寧最開始還克製著自己彆往他身上倒,但一直緊繃著保持坐姿實在太累了,肩頭的手又在不斷把他往懷裡攬,雀寧忍不住逐漸放鬆了力道,一點點靠到蔚鴻之身上,而青年也沒什麼表示,就任由他靠著。

同樣無聊的還有蔚鴻之,要是蔚宏早就和這些人一起嗨翻天了,但他畢竟不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看了會兒歌曲的Mv,蔚鴻之忍不住掏出手機,把所有社交軟件全都點開一遍,發現沒人聯絡他,刷了會微博,最後點開還沒刪掉的直播軟件,在推薦首頁上找了個玩遊戲的主播點進去。

那主播玩的是剛剛發行的《生化危機3重製版》,蔚鴻之放到全屏,從兜裡拿出藍牙耳機連上,雀寧也好奇地湊過來,蔚鴻之就把耳機分給他一隻。

在嘈雜的環境中遊戲的聲音基本聽不清楚,反倒緩解了遊戲本身的恐懼感,兩人窩在沙發上,共同看蔚鴻之舉著的那隻手機,出奇得和諧,無論周圍如何混亂,都與他們無關。

空空如也的酒瓶被一個個擺上桌子,不斷有人起身去衛生間,將膀胱釋放再喝進去更多的酒。

《生化危機》這個係列如此著名,就算沒玩過的人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蔚鴻之看得津津有味,隻要主角手裡有武器,不管環境再怎麼危及都沒那麼恐怖,不像兩代《逃生》主角隻能一門心思的逃跑,才是真正的嚇死人。

“看得懂嗎?”

雀寧搖頭,他時間有限玩的遊戲很少,蔚鴻之就低聲給他介紹自己知道的那些背景:“這個我在steam上也預約了,就是還沒來得及玩。”

不知不覺間三個小時過去,時針逐漸指向淩晨,往常這個點雀寧早就睡了,但今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看這群人的樣子,似乎打算通宵。

他有些困倦地眯了眯眼,捂著嘴悄悄打了個哈欠,溢出的生理性淚水稍稍打濕了睫毛,眼角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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