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藝術品(2 / 2)

邵辰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雀寧不知道,他裝作意外地猛然坐起身,卻用力過猛讓後腦的疼痛加劇,皺著臉倒吸一口涼氣。

“睡得好嗎?”邵辰風問道,小桌上的碗筷已經被他收起來了,在邵辰風上一次離開後不久,雀寧本著不吃白不吃,要好好養精蓄銳照顧自己直到蔚鴻之過來救他的原則,吃了一些,不過他心思重重,根本嘗不出什麼味道,隻是把飽腹當做唯一目的在進食。

雀寧不說話,他把臉彆過去,用行動表示不想搭理邵辰風。

“彆這樣。”邵辰風道,語調輕而哀傷,似乎雀寧的行為舉止狠狠傷了他的心,“這個地方是我花了整整三個月為你精心準備的,你都不知道,我耗費了多少心血。”

他站起身,走到床正對著的那麵牆跟前,攥住遮擋著牆壁的暗紅絲絨。

布料在外力的作用下緩緩滑落,如同一場盛大的揭幕,那被牢牢遮擋著的牆壁終於暴露在雀寧眼前——

十幾個和他有著相同麵容的少年赤.裸身體,擺出各種姿勢,他們被精致的畫框禁錮著,坐或躺在雀寧再熟悉不過的沙發和窗台上,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露出某種曖昧的色澤。

縱然已經有所準備,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巨大的衝擊仍然讓雀寧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每一幅畫中都囚禁著一個他,脫光衣服,戴上鐐銬,在彆人的注視下擺出某種姿勢,待宰的羔羊板無力反抗。

邵辰風相當滿意於雀寧滿臉的難以置信到近乎空白的震驚神色,他唇角含著笑意,拽下了另外兩邊的絨布,於是迷離的視線從不同方位望向最中央的雀寧,望向這些藝術品中的唯一真跡。

“喜歡嗎?”邵辰風問道。

雀寧用力吸了口氣,逐漸緩過神來,如果不是事先在蔚鴻之家中見到過那幅《花園中的少年》,驟然受到如此衝擊,知曉原來自己至始至終都在被畫裸.畫,他可能……會直接崩潰的吧,就像那個雨夜,他甚至都選擇用酒精來催眠自己,去忘記驟然崩塌的自尊。

好在現在,他已經足夠堅強了。

邵辰風再怎麼畫,再怎麼惡心他,畫中景象所代表的,也隻會是這個變態內心邪惡猥瑣的意.淫,僅此而已。

雀寧渾身發起抖來,儘力回想曾經初次見到蔚鴻之床底畫像時的羞恥感受,過了許久,他看向邵辰風,不用偽裝,眼神也足夠將其刮骨剜心。

“你……真惡心。”

雀寧的戰栗和咬牙切齒的話仿佛正好戳到了邵辰風某一點,讓他笑了出來,那笑容竟然參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開心和快意:“是啊,我惡心,我瘋了一樣的喜歡你,想要留下一切和你相關的東西,回憶、畫麵、還有你本人。我親愛的雀寧,無論你怎樣說我都好,隻要能留在我身邊,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能比我更加愛你了。”

邵辰風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床上:“這是我今天不久之前拍到的。”

雀寧低頭看去,十寸的照片裡青年在高檔餐廳中,背對著鏡頭,對麵坐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滿眼笑意,兩人相談正歡,雖然隻是個背影,但雀寧一眼就認出那是蔚鴻之。

照片像是偷拍,拍攝角度不太好,就算這樣,雀寧也仍然看到了蔚鴻之耳垂上的耳釘。

和他一起佩戴上的耳釘。

他呼吸停滯了一瞬間,伸手去拿那張照片,想要看的更清楚,邵辰風的聲音繼續響起:“你看,你失蹤不見,而他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還跟彆的女人吃飯,談的那麼開心,你覺得他是真的愛你嗎?蔚宏有過那麼多前任,哪次不是還沒跟前一個分手就找到了新歡?雀寧,你在他心中可能隻是無數情人中的一個,而對於我,卻是帶來藝術生命和靈感的繆斯——”

“夠了!”雀寧驟然大喝,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他用力攥著那張照片,指節甚至都泛著青白,“夠了,不要再說了!”

在雀寧看不到的地方,邵辰風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欣賞著雀寧的每一個反應,如同注視著一件藝術品。

但很快,他打了個哈欠,眼裡泛出些淚,後槽牙不由自主地磨了兩下,顯而易見地困倦起來。

雀寧抬起頭時正好注意到了這點,他愣了下,飛快地調整好表情,沒有錯過邵辰風吸鼻子的動作。

雀寧沉默不語地將那張照片緊緊攥在手裡,但堅定的眼神已經有了動搖。

“你是個聰明人,雀寧,不要被那些表象給欺騙了。”邵辰風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但這一次,像是失魂落魄般的雀寧沒有及時閃躲,於是畫家的手掌碰到了他臉頰,雀寧清楚感知到了對方輕微的顫抖。

……他怎麼了?

邵辰風拇指指腹在雀寧唇角充滿暗示性地按了下,他收回手,道:“晚安。”

邵辰風離開的腳步有些匆忙,像是要急於去做某些事情,在門被鎖上的那刻,雀寧收斂了所有的崩潰表現,緊緊皺起眉頭。

他鬆開手,將被攥得滿是褶皺的照片放到一邊,照片的細節弄得都非常逼真,連最容易暴露的耳釘都有出現,但雀寧就是不相信。

他相信蔚鴻之。現在是科技時代了,P圖這樣的事,誰不會啊。

真正讓雀寧在意的是邵辰風的表現,他說不上究竟在哪裡,但就是有點不對勁。

究竟是怎麼了呢?他一直半會兒想不明白,抬頭望向三麵牆上的畫像,雀寧扯了下唇角,如果不是腳上的鏈子長度不夠,他絕對會過去一幅幅地把那些惡心的畫砸掉。

同樣雀寧也注意到了一些細節,畫中的人雖然和他有著同樣的容貌,每一副的眼底卻都多了一顆淚痣,而後腰間也不存在他的胎記,也是,邵辰風在這次綁架之前,可不知道他身上有胎記。

距離他被打暈到現在……應該有十幾個小時了吧。雀寧坐在床上,據他觀察,牆上的鐘表應該被邵辰風趁他睡著的時候暗中調過了,不再可信,它被放在房間的目的隻有乾擾他的時間感這一條,而雀寧正努力不讓邵辰風得逞。

鴻哥現在……會在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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