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甩開波本的手,把小豬塞進自己懷裡。

愛綺看他的眼神防備地就像防賊一樣。

波本是一路跑上來的,他在樓下看到了琴酒,但他們並沒有阻止他上來。

事實上,可能一路下來他的心率都一直維持在高頻率上——先是被愛綺甩了一臉汽車尾氣,再接到景光最後的遺言,一路打車過來跑上天台,更不要說後半程心態直接崩掉,波本臉上全是汗水。

再被天台的風一吹,思維簡直要被凍住。

看到景光的屍體時,他整個人都懵了,靈魂好似被卷入漩渦,便本能地想要攔住另一個在場的人。

從不殺人的愛綺,親手殺死了對她有好感的人,那個人是自己的夥伴。

悲傷總是姍姍來遲,波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無端迷途的情緒找不到發泄的方向,但都可以統稱為——

無法原諒!

“你怎麼可以殺了他,他對你——”

愛綺腦子裡的弦一直都是緊繃的,此時此刻終於堅持不住,那根弦斷掉了。

她不是什麼冷血動物,距離開槍也沒有多久,她還記得諸伏景光逐漸弱下去、直至消失的心跳,和扶著他躺下時白色絲質手套上沾的血。

鍵盤上操作和親手操作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誇這個遊戲做的太逼真。

蘇格蘭和波本是同時加入組織的成員,一年多的合作不可能讓他們關係如此之深,再加上他急切的態度,種種跡象都表明波本也是日本公安的臥底!

為什麼都非得是臥底?攏共就五個角色,臥底占了一半以上!

組織招生辦都是乾什麼吃飯的?!

琴酒你在乾嘛啊啊啊!

這三隻小豬的身份已經是基礎矛盾,稍微有點遊戲經驗的都知道以後劇情高潮必定圍繞這個矛盾展開,想到之後說不定還要再來兩次和今天差不多重量級折騰的戲碼,再想到為了方便攻略而演出的白切黑人設的邏輯——

該死,得耗多少精力才能圓回來?

內心裡埋下的炸彈,“boom”地一下爆發了。

一肘子錘向鐵門,愛綺整個人都反震了一下,門框上窸窸窣窣落下灰塵,在她黑色的衣服上很是顯眼。

“因為叛徒就是叛徒,欺騙了我為‘家庭的一份子’所付出的真心,就要付出代價,不可原諒。”

波本:“所以你就把蘇格蘭之前對你的好都棄之不顧了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在組織裡過得好好的,我的‘家’也好好的,我是認真在維係我的家!明明是你們不對,非要來搗亂!各自安好不好嗎?!這一槍就是警醒你和萊伊的,我奉勸你們最好永遠都不要一時糊塗。”

所以你就閉嘴吧!非要表現得和蘇格蘭兄弟情深讓所有人都懷疑你?

波本哽了一下,有一瞬間他居然被這個邏輯帶跑,隨機又反應過來。

景光因為臥底身份敗露被殺了,跟他關係最好的自己一定會被列為首要嫌疑的人員。景光已經為了他們共同的目標而犧牲,他怎麼可以因為一時衝動再暴露自己。

他抑製住情緒,一字一句像是現磨出來一樣艱難,“把……蘇格蘭的屍體交給我,好歹和我一起搭檔那麼長時間。”

“隨便你,反正他早就沒有呼吸,已經死透了。”

他本來已經走到景光旁邊,聽到她的回答頓時回頭,“這個玩偶也還給我……!”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留下景光的東西,他已經不再試圖去剖析她對景光如何了。

“還?這是我的所有物,”愛綺雙眼一橫,靈魂溫養可是必須呆在玩家身邊的,“裡麵即是蘇格蘭的靈魂,我怎麼可能交給你。”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以卯川愛綺現在的心理狀態,能這麼表現也不奇怪。

越是讓人覺得誇大又神經,就越是讓人發現卯川愛綺也同樣痛苦。

果然,波本不可置信,“什麼靈魂,你瘋了?!”

“我沒有瘋,蘇格蘭已經完全屬於我了……他的靈魂在我的懷裡,休想從我的‘家’逃走。”

適當的、神經質的重複會給人以詭異的不安。

愛綺環抱住玩偶警惕地看著波本。看得出使了很大力氣,玩偶的形狀都被扭曲,好像是要把它融入自己的血肉裡,又偏偏好像是一個小女孩維護她最珍貴的玩具不被人搶走。

“你瘋了,卯川愛綺……”

波本手上感覺到景光不再跳動的脈搏,眼底裡是變得扭曲的她,好似冬天來臨,凍得人骨血都發寒。

他張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被又突兀出現的腳步聲給逼回去。

又有誰上來了。

是伏特加。

他敦厚的身材使得爬上天台也費了好些力氣,一抹臉上浮出的汗,張望一下便大概了解局麵。

“愛綺,大哥讓我上來接你……啊,波本,剛才上來前忘跟你說,大哥讓你夾緊尾巴呢,蘇格蘭跟你關係這麼好,你也有很大的嫌疑喔。”

“不勞你們費心了,讓琴酒省省子彈吧。”

“不,波本,如果有那一天,到時候仍然會是我來處決你,”玩偶不小,她的身形又小巧,愛綺低頭便能擋住下半截臉,她借由陰嗖嗖地向波本瞥去一眼,“小心一點。”

她跟著伏特加下去了,走前還回頭道:“車子還給你,鑰匙還在車上。”

現在能算是結束了麼?

愛綺不知道。

不過是兩三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她卻覺得好累、好累,眼皮也很疲憊,於是就一直耷拉著眼睛,跟在伏特加的身後。

伏特加察覺到她的消極,叮囑道:“愛綺,小心台階,注意不要摔倒啊。”

一下子進入到樓梯裡封閉的空間,因為不通風還有點悶熱,愛綺卻感到過分的溫暖——原來是天台的風太大太冷,她穿的還是簡單的半袖連衣裙,除了有手套,露出來的小腿跟小臂跟浸在冷水裡似的。等進到樓梯裡,因為溫差才覺得暖烘烘。

於琴酒而言,他看見的是精神萎靡的小羊羔。

但愛綺親自下手這一點,很好地愉悅了他。

“乾得不錯,愛綺,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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