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湮星(13)(2 / 2)

阮綠棠這才注意到似的,瞬間收起?仇恨的神情,微微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絲歉意:“是不?是嚇到你了?”

湮星緩慢地搖了搖頭,直直看向阮綠棠的眼睛:“師父倒是提醒了我,殺父弑母之仇,我必須親手來報。”

她把“親手”兩字念得又重又沉,像是將那兩個字幻化成一座大山,沉沉地壓在了心上。

阮綠棠沒?有對湮星的話語發表看法,更沒?有要將她把那座山移走的意思?。

她挑起?了這個話題,激發了湮星的仇恨,又在三言兩語之間輕易引爆了那顆仇恨的種子?,讓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牢牢地紮進湮星的心裡,在她腦海中投下一片穿不?透的陰影。而現在,她又輕飄飄地結束了這場催眠。

“我已令人?為你煮了醒酒湯,喝完你會好受些。”阮綠棠又掛上了她常用?的微笑,擺出關心徒弟的好師父模樣?,說完,她還十分貼心地主動報備了自己的行程,“靈匙失竊之事非同小可,宮主命我前去議事廳商議,我會晚些回來,你不?必等我,先歇下吧。”

許是晏睿廣催得急,阮綠棠說完這幾句話,一刻不?停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湮星等了一會兒,直到她走遠,總算徹底放鬆下來。阮綠棠這一走,挽星樓便隻?剩她一人?了,這樣?天時地利人?和?俱備的好時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幾步跨出阮綠棠的房間,站在石階上往院落內掃視一圈。

院子?很大,可並沒?有多?少東西,隻?在庭院一角佇立著?一棵盤根錯節的桃樹,樹冠蓋住了半個

院頂,因為常年浸淫靈力,樹上桃花長盛不?衰,朵朵綻放極儘鮮妍。其中一節長長伸展的枝節上拴了一張吊床,雲鴻帶著?她練功時,阮綠棠就?躺在那裡,一邊看著?閒書,一邊細細品茶,時不?時挑些她的毛病,氣得她牙癢癢卻又無法發作。

湮星突然驚覺,不?過在這裡待了短短一段時日,她竟已經留下了如?此多?的回憶。

她沿著?那條走過無數的石板路來到院門處,轉身往回看去,桃花花瓣悠悠落下,在地上、在吊床上、在石桌石凳上,鋪了薄薄一層,仿佛將整個庭院籠罩在了一個粉色的夢境之中。

“再?見了,”湮星後退著?往後挪了兩步,跨過門檻,站到了挽星樓外,“很快,很快我們就?會再?見的。”

黑袍人?和?之前一樣?,仍在那處密林等著?。

湮星走上前去,鄭重地行過禮,才出聲問道:“師尊,天生異象,是魔尊蘇醒了嗎?”

黑袍人?點點頭:“不?錯,魔尊業已蘇醒,即能一統魔族重占人?界,我魔族不?日便能重回昔日輝煌。”

“可喜可賀,真乃我們魔族一大幸事!”湮星雙眸放光,神情很是激動,“這麼多?年了,我終於能為雙親複仇了。”

黑袍人?看了湮星一眼,那雙陰鷙的眼睛藏在黑袍的陰影之下,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

湮星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笑意,興奮地說道:“魔尊已然蘇醒,弟子?懇請師尊帶弟子?回魔族,以助魔尊完成一統人?間的大業。”

黑袍人?卻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她:“不?,你留在元陽還有用?處。上次貿然一戰,那些修仙之人?與我魔族兩敗俱傷,雖重創了他們,魔尊卻也付了大代價。”

“這次一戰,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你就?留在元陽與我們裡應外合,摸清他們的計劃部署,到時也方便我魔族弟子?潛入元陽,從內擊潰整個元陽宮。”

“可……”湮星有些不?情願,她被阮綠棠激起?一腔仇恨,亟待用?鮮血與屍體填補憤怒,怎麼能忍受再?歲月靜好地潛伏在元陽宮內。

但黑袍人?沒?有給她爭取的機會,一揮手打住了湮星的話語,開口道:“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打聽?到靈匙的下落沒?有。”

“靈匙——”湮星剛說了兩個字,突然想起?阮綠棠的話,“親手”,親手報仇。

她鬆開了放到腰側的手,低眉搖頭:“弟子?無能,尚無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湮星:挽星樓再見~我湮星這就溜了

湮星:挽星樓你好~我湮星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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