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崇山匆匆忙忙趕到客棧的時候正好看見年為業下來活動,他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寶娘也穿的乾乾淨淨的,跟在他身邊一蹦一跳的。
猛地看見哥哥,寶娘先是一愣然後委屈的哭了起來。
先前雖然她和郎中犟嘴,但是她也害怕哥哥真的不要她了,幾天不見得恐慌讓寶娘號啕大哭。
被派來照顧年為業的人拿著刀跑出來,在看見沒有危險後又退回去。
年崇山警惕的看著他們,“祖父,他們是什麼人?”
年為業將寶娘怎麼碰見恩人,然後恩人如何搭救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年為業對恩人的身份有所猜測,“這兩人說是受人所托,但看他們的樣子不是普通的打手。”
恩人的身份非富即貴,年崇山記起寧芊來,再一結合年為業的說法心裡有個猜想,“應該是個當官的。”
“我聽說萬歲爺來行宮了,宮廷裡的畫師俸祿頗豐,我想去自薦但被關了起來。後來那人又把人我放了,還問我是不是年崇山,他的妹妹說出來您在這兒,估計那位姑娘就是您說的那個。”
年為業和年崇山誰也沒猜到幫他們的就是當今萬歲爺和他的妃子,他們隻當是達官貴人,年為業有意報恩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既然是達官貴人,自然也不缺什麼,他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常泰等人暗中查年家一事也有了結果,年為業祖業豐厚,在當地小有名氣。世世代代為人正直,守得住祖宗家業,名聲很好。三年前知縣陳恩守任職,一來就看中了年家的祖宅,他認為年家經久不衰是因為祖宅風水好。陳恩守動了心思想以低價買下年家祖宅,說是買,其實就是脅迫年家送給他。
年家人當然不會同意,這是祖宅,哪怕出高價都不會賣又怎麼會送。年為業為人剛強,不畏強權,自此嗯陳恩守結下梁子,陳恩守有個狗頭軍師,為陳恩守出謀劃策。
他們設下圈套將年為業的兒子兒媳逮捕入獄,年為業的兒子在獄中拒不屈打成招,陳恩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他們偽造成畏罪自殺。年家產業充公,實際上是被陳恩守私吞。
因著陳恩守的打擊,年家不複往常風光。
年為業被趕出家門後,陳恩守仍步步緊逼,不準任何人幫助年家,幾乎斷絕年家生路。長孫年遐齡跟隨父親生前好友參軍,每月微薄俸祿寄回來補貼家用。年崇山身無長技隻有畫畫拿的出手,隻是百姓吃飯都難,誰有閒情逸致去畫畫。年為業祖孫三人艱難度日,年崇山去碼頭做搬運,獲得的錢寥寥無幾,家裡大多是饑一頓飽一頓。
玄燁得知此事的時候麵色不虞,一個小小知縣心都如此黑。這世上還不知有多少像他這樣的人,玄燁讓常泰等人搜羅證據,等人證物證俱全就將陳恩守查辦。
客棧那邊常泰親自去了一趟,雖然猜到他的妹妹就是自己祖父的救命恩人,但是因為先前的事情年崇山看見常泰還像是見了仇人一樣,常泰也是一樣,對這個年崇山十分看不慣。
他來也沒隱藏,直說自己有辦法搞垮陳恩守,問年為業願不願意狀告陳恩守。年為業也想過討公道,隻是官官相護,沒有辦法,但看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年為業又燃起了希望。他的手裡還有證明兒子兒媳清白的證據,和陳恩守的一條條惡行。
常泰直接將人帶走,年崇山放心不下,常泰沒有給他交代,隻叫人將他和寶娘帶到行宮中。
陳恩守身後涉及的關係網複雜,隻怕這次對陳恩守出手會有人坐不住,為了保護年崇山和寶娘就隻能將他們帶走了。
作為陳恩守案的關鍵人物,年為業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玄燁明示此事要大查徹查,就算揪不出來陳恩守的靠山也要敲山震虎,讓他們老實消停。
年崇山和寶娘被安置在行宮的最外圍,這幾日玄燁忙著陳恩守案,寧芊就空閒了下來。
烏雅氏在小宮女的攛掇下前來,她此次是打著送首飾的名義。寧芊有些奇怪,好好的怎麼想起來給自己送首飾了。
烏雅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在小宮女的注視下遞給寧芊。寧芊沒有上手去接,反而是好奇的看著烏雅氏身邊的這個宮女,旁人低眉順眼,隻有她敢抬頭打量著,行事倒不像是個普通的小宮女。
瞧見寧芊投來的目光,她立馬低下頭掩飾。寧芊心裡有些疑惑,隨即看向烏雅氏,細看烏雅氏的臉色也不自然,使著眼色似乎是想說明什麼,腦袋小幅度的搖了搖,不仔細看都察覺不了。寧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她心裡已經生疑,“讓你費心了,你這都送過我幾次首飾了,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烏雅氏微笑著,“您這說的什麼話。”
寧芊繼續試探著,“咱們第一次來往,你也是送了我首飾。”
烏雅氏羞澀的低頭輕笑,“難為您還記得,那時候我剛進宮人微言輕,就想著能和大家搞好關係。那時候送了您一個手鐲,我把它當成寶貝,後來才知道,那手鐲在您這兒都算不上什麼的。’”
“倒是我沒見過世麵出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