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盼起身離開,她知道她阻止不了一些事情的發生,但還是要表明態度:“方叔,房子是你的,你說了算。但我還是要說,我不希望他住進來,就這樣!”
過了一會兒,方山木才像從夢中清醒過來一樣指了指空著的房間:“你可以住一段時間,但不能告訴江邊你在我這裡,彆給我惹不必要的麻煩。”
“必須不能,一定!”古浩點頭哈腰。
原以為古浩隻住三兩天,不料一連住了一周。一周來,古浩斷絕了和外界的所有聯係,不開機,每天都悶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做些什麼。自從他住進來後,胡盼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還會先問問方山木在不在。如果方山木不在,她寧願不回來。
方山木近來忙於找辦公地址和注冊公司。
房款已經到賬,還了100萬的欠債後,還有400多萬,足夠啟動資金了。用盛晨的話說,房子這些年的升值足夠抵銷方山木的賠償了,相當於也沒有損失什麼。方山木知道盛晨是安慰他,他心裡過不去這個坎,雖然表麵上無所謂,其實很難受很委屈。
隻是男人再難受再委屈,也隻能自己硬扛,又不能找人哭訴。好在盛晨的話確實給了他極大的鼓舞,讓他心中的難受和委屈之意化成了動力,他就是要做出一番成績讓彆人看看,他方山木離開公司離開平台,依然大有作為,依然有廣闊的天地。
但事情看來容易做起難,注冊公司倒是不難,辦公地點卻始終不滿意,要麼太遠,要麼太小,要麼租金太貴,要麼周圍沒有氛圍。方山木才知道創辦一家公司確實不易,要考慮的事情太多。租得太偏遠了,員工上下班成問題,招聘時就很難招到優秀人才。租得太市中心了,上下班高峰時又容易堵車,影響正常通勤,而且租金又太貴。
還要計算各種開支成本,等等,一應事宜全由他一人承擔,忙得焦頭爛額。
一忙起來就忘了古浩,直到一周後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一進門發現古浩正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電視,還抹眼淚,他先是一愣,隨即氣笑了:“你怎麼還在?你可真有本事,賴著不走不說,還有空看電視,看電視還哭,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正常了。一個正當年的大男人,你要頹廢到什麼時候?”
“忙了這麼多年,總要放空一段時間給身體充充電才行。”古浩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抱著一筒薯片,“你不知道我的策略,老兄,這一次我是鐵了心要和江邊鬥爭到底,要是這一次輸了,一輩子就沒有出頭之日了。我現在已經失聯一周,等下開機,如果她的心理防線還沒有崩潰,我認輸,回家跪榴蓮、鍵盤還是圖釘,都認了。如果賭贏了,至少爭取了一次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原來古浩是在和江邊較勁,方山木想起了兩個同事的故事。馬同事和張同事是公司兩個不部門的同事,互不認識,但方山木同時認識他們二人,他們和他的關係都不錯。
有一次馬同事和方山木吃飯時聊到了夫妻關係如何相處的話題,他說剛結婚時,他媳婦也是管得不行,管天管地管空氣,幾點回家都有規定,不回家就打電話,害得他多次在朋友麵前丟人。後有一次惹急了他,他離家出走,三天三夜沒有回家,一個人住在酒店,關機之後,吃了睡睡了吃,睡夠了吃飽了就看電視。
三天後回家,媳婦已經接近崩潰,躺在地上反複呼喚他的名字。他既心疼又開心,總算調教成功了。從此以後,媳婦再也不無理取鬨了。
而張同事和媳婦之間的較量,與馬同事如出一轍,他也是離家出走,三天三夜不歸且失聯。回家後,接近瘋狂邊緣的媳婦質問他去了哪裡,他說在一個地方一個人靜靜。如果以後她再限製他的自由和空間,他離家出走的時間會越來越長。從此,媳婦妥協了。
雖然方山木並不讚同馬同事和張同事的極端做法,但也反感媳婦對丈夫極度占有欲之下的束縛。婚姻是一家股份製合夥公司,雙方投入相應的資源和心血共同經營,信任是前提,理解和互補是關鍵,婚姻絕對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絕對掌控,也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完全束縛。
所以注冊公司容易,經營公司難。公司的倒閉是由於合夥人之間的互不信任和猜疑,婚姻的失敗是因為夫妻二人不同心不同步理念不一致。
古浩難得硬氣了一次,居然敢和江邊一周沒有聯係,方山木拍了拍古浩的肩膀:“祝你好運!自求多福!”
“公司的進展怎麼樣?”古浩顫抖地打開手機,心虛地擦了幾下屏幕上的指紋,準備察看信息,“老兄,快和我說話,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我怕等一下會死得很慘,萬一敗了,下半生的幸福就搭進去了。快,快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