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沒有想好是繼續工作還是和江邊一起創業,我覺得我不太適合創業……”盛晨微有遲疑之意,“能不能晚幾天再走?兒子剛剛適應你在家裡的氛圍,你一走,我怕會影響他的學習。”
“他已經是大孩子了,適應能力很強。主要也是我現在心裡沒底,公司不早些運營起來,不知道市場會是什麼樣子。”方山木也有幾分不舍,但他知道不能被情緒影響,不管未來和盛晨的關係怎樣,他必須要有事業才有安全感才有保障。
“好吧,那你照顧好自己。”盛晨想起剛才方山木的嘔吐,眼圈一紅,手中的白發攢得更緊了,“你以後打算多長時間回來一趟?”
“不知道,看公司的事情多少。”方山木強忍內心的留戀和溫情,轉身就要離開衛生間,“不早了,睡吧。”
“山木!”盛晨再也克製不住內心感情的奔流,從背後抱住了方山木,嚶嚶地哭了起來,“我們鬨成今天的樣子,難道你沒有一點兒悔改之心?你完全沒有一絲錯誤嗎?”
方山木身子一僵,站著不動,想回頭卻又忍住了:“我哪裡有錯?你懷疑的是我的出軌,我沒有,所以我完全沒錯。”
“你難道不明白,我們爭執的支點其實是你對待我的態度和方法?你就不能為了我改變一下方式,讓我分擔你在事業上的困難和麻煩?”盛晨的聲音軟了下來,近乎哀求。
方山木心中一軟,想要退讓一步,但想了一想,一咬牙又頂住了:“不是我不讓你分擔事業上的困難,而是你的關注點總是落在我和哪個女同事關係密切,和哪個女助理出差,是不是和哪個女性在什麼隱蔽的地方單獨談事情,等等,我每次說的是事情本身,你在意的是事情的細枝末節……”
“怎麼會是細枝末節呢?為什麼你不知道避嫌,非要單獨和異性在曖昧的有情調的地方談公事?誰信?”盛晨心中的柔情瞬間消失,火氣升騰起來,“方山木,你是不是借工作之便,尋找一切可乘之機來獵豔?”
“自從你認識江邊之後,就學會了疑神疑鬼和無理取鬨!”方山木也是溫情退卻,他和盛晨之間的芥蒂未去,鴻溝還在,想要回到從前,依然很難,“為什麼我從來不懷疑你和彆的男人談事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呢?”
“因為我比你正派,我從來沒有出軌的想法,也不會背叛家庭!”盛晨振振有辭。
“我也是!”方山木摔門而出。
半夜,方山木被噩夢驚醒,大汗淋漓。夢中,盛晨拿刀追砍他,狀若瘋狂,他狂奔了幾公裡依然擺脫不了盛晨的追趕。窗外夜色深沉,他卻絲毫沒有了睡意,夫妻一場,為什麼會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如同仇人一樣勢不兩立?
如果說全是江邊的挑唆之故,也不是,江邊說得也對,如果不是他們夫妻的感情出現了裂痕,彆人也不可能趁虛而入。那麼再後退一步,全是因為盛晨的原因才導致了目前的局麵,似乎也說不過去,可是他究竟錯在了哪裡?
方山木翻出自己的幾根白發,想了一想,打開窗戶扔了出去。幾根頭發而已,何必當成寶貝一樣珍惜?該來的會來,該拋棄的就要拋棄。
就算他有錯,好吧,一點點錯,盛晨還是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婚姻是一家無限關愛有限責任的公司,他對她的關愛可以無限,但要負的責任卻是有限,不能混淆了關愛和責任的界限。盛晨認為婚姻是無限關愛無限責任的公司,她錯了,即使是親如夫妻,也要有各自的空間,也要給對方留出足夠的界限。
寂靜中,隱隱傳來啜泣的聲音。再仔細一聽,居然是盛晨。盛晨原來也沒睡,還在哭,方山木一時心軟了,想要上樓去安慰一番。才邁開腳步又停下了,他怕說不了幾句,又被盛晨懟了回來。
其實他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盛晨偏偏要和他正麵交鋒。盛晨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格,要的就是激怒他,就是讓他不舒服。相愛相殺一點兒也不假,越是相愛的兩個人,越知道對方的痛點,吵架的時候,越要刺痛對方才肯罷休。
次日一早,方山木吃過早飯,準備去車庫時,兒子拎著行李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