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2 / 2)

灼寒 煙貓與酒 8364 字 8個月前

吃飯喜歡吧嗒嘴的寢室長。

不愛洗襪子,能把襪子穿到站起來的立哥。

和不管有課沒課,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起床進進出出洗漱吃飯畫畫的誌高兄。

這些還是典型特征,至於什麼打嗝放屁磨牙……倒都不是大問題,然而比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正讓陶灼心生感慨的,卻是大學裡認識的人,真的跟高中初中不一樣。

所有關係都必然要經曆最難熬的磨合階段,這是原因之一;同時也確實因為,大家在初高中那種傻小子時期、請一瓶汽水就能攬著肩膀稱兄道弟的交心關係已經交付出去了,每個人都已經有了自己最好的小夥伴,大學裡的友誼就顯得格外需要外力維係。

就像他在徹底熟悉起來之前,根本不好意思去提醒宿舍長彆吧嗒嘴,不好聽。

而他跟齊涯和畫室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家有什麼話直接就能說,誰吧唧嘴一群人拿筷子去夾他嘴巴,也不會顧及有的沒的。

有時候負麵情緒一多,又不好意思把這些小破事兒抱怨給齊涯和陶臻,陶灼就隻能轉移注意力,去跟相較而言最安靜,事情也最少的安逸一起玩兒。

起初因為那句“弟弟是1咩”,陶灼先入為主地覺得他應該是個不可貌相的“玩咖”。

熟了以後發現並不是,安逸的性格和生活習慣都蠻好,每天有說有笑的,還很有梗,除了上課和社團活動基本不往外跑,最大的愛好是打電話。

真的就是打電話,最初的個把月,安逸幾乎每天都要打漫長的電話,還不是在寢室打,是在走廊裡、樓道裡、抽煙區……各種背著人的地方打,直打到熄燈,再匆匆忙忙跑回來“丁零當啷”的洗漱。

腚腚和立哥還笑著鬨過他,說不會吧?我們寢室唯一有對象的人竟然是安逸,咱們係的還是以前高中的妹子,快交代!

安逸就哈哈哈的笑,有點兒不好意思,不交代也不否認,護著手機不讓看,朝陶灼求援。

陶灼興致勃勃的趴在床頭看戲,心想哪來的妹子,電話那頭十有**是個咩咩叫的男人。

結果安逸的電話在入冬以後,突然就停了。

那一周陶灼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晚上進被窩時靈光一現,想起安逸的電話怎麼沒了?安逸幾乎是同時從上鋪垂下個腦袋,低低地喊了他一聲:“灼兒。”

“啊。”陶灼被他嚇一跳,擁著被子坐起來,觀察安逸的表情。

吵架了?

“你有空麼,陪我去小超市買點兒吃的。”安逸說,“餓了。”

陶灼明白這是心裡不得勁兒了,說買東西,估計想傾訴傾訴,就二話沒說下了床,裹上外套,他跟安逸兩人哆哆嗦嗦彈著出了門。

果然,安逸連小超市都沒去,直接帶著陶灼拐去他平時打電話的樓道口。

樓道口八麵漏風,陶灼坐在台階上涼得蛋都要縮上去,安逸跟他一樣抖成個二百五,但是一臉憂傷,陶灼隻能無言地拍拍他,知道安逸可能想說點什麼。

安逸被他拍完就吸吸鼻子開了口:“軍訓完那次謝謝你啊,我知道你看見了,本來還怕你會說出去,又不好意思跟你說不要往外說。”

陶灼心想我天你終於主動承認了,小半年憋死了吧?他立馬表示小事情,大家都有秘密,尊重和保密是應該的。

跟著他就試試探探地想八卦:“所以每天晚上給你打電話那個人是……?”

一提起這個,安逸的表情又沉重了,他點點頭,難過地說:“已經分手了。”

然後他在外套兜裡窸窸窣窣地掏了包煙出來,自己咬了一根,又遞給陶灼。

“我不會。”陶灼擺擺手,又心想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果然香煙是男人的失戀伴侶。

“那他是彆的學校的?”陶灼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安逸,以前齊涯分手都跟過年似的,這種跟小姑娘一樣閨蜜談心的經曆他還是第一次,隻好順應本心繼續八卦。

應該不是在校內,不然安逸犯不著每天打電話,直接見麵多方便。

結果安逸搖搖頭,看了陶灼一眼,悲傷裡突然帶上了些許尷尬,清清嗓子說:“貼吧認識的,也不知道人到底是哪兒的,我們……網戀。”

陶灼:“……”

安逸一看陶灼那根本藏不住的尷尬表情,頓時腳趾頭也蜷縮了,臉紅紅地小聲吼:“你什麼臉!你也太想當然了!還校外!基佬哪那麼容易現實對對碰,十個基佬九個網戀!很難的好吧!”

那人家厲害怎麼碰上的?

“不不不。”陶灼猛搖頭,他受齊涯的影響太深了,從小學就看著齊涯辦家家酒談戀愛,麵對麵都容易無聊,他完全沒法想象網戀究竟要戀什麼。

“不是網戀的問題,是我的問題。”陶灼搓搓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和包容。

剛努力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質問安逸:“不是,就算網戀,你也找個本地能見著麵的吧?打了兩個月電話,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你戀了個什麼?”

陶灼預備著安逸如果敢說“寂寞”就掐滅他的煙,但是安逸卻露出苦笑的表情,認真的想了想,小聲說:“可能……心理安慰?”

“本地的我也會看,咱們學校就有不少,但我也不敢去跟人家見麵,我連照片都不敢用全臉。”安逸歎了口氣,把煙頭在腳邊一下下踩滅。

“其實也不是這個網戀斷了有多難受,我就是覺得空落落的,感覺自己總是一個人,偶爾想矯情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安逸看向陶灼,“你能明白麼?”

陶灼並不太能明白,他每天都被寢室裡那些神經病吵得要死,想發泄想發點兒沒營養的屁話,也隨時都能發給齊涯。

但他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貼子,那些人在網上怎麼傾訴宣泄,骨子裡好像都透著謹慎與孤獨。

確實,想想就覺得都挺不容易的。

陶灼慢慢點了下頭,剛試著醞釀情緒說點兒什麼,安逸又“哎”地歎了口氣,彈飛煙頭拍了拍手:“算啦,算啦。”

“算啦”完,他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機解鎖,點開一個軟件,衝著陶灼眉飛色舞:“來,給你看看咱們學校裡的那些,我靠,有一個男的特彆是我的菜,我每天都要看他發沒發動態。”

陶灼:“……”

這人失得哪門子戀啊?

陶灼無奈又好奇地湊頭去看,那是一張明顯抓拍的照片,看背景正是他們北樓那邊樓下的球場,照片上的男生汗淋淋的抱著籃球,估計剛打完球正要和幾個人往回走,被喊了一聲,扭頭望見鏡頭,就大大方方的笑了笑。

不錯,陶灼點點頭,就算他這個直男來看,也覺得這人長得蠻帥,笑容裡有股陽光的野性。

“他叫聞野。”安逸說,“研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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