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歲寒給他又夾了一大筷子菜,陶灼氣笑了,在桌子底下抬腳踢他。
兩人把這頓飯吃得像在做問卷,陶灼又沒頭沒腦地問了厲歲寒喜歡喝什麼,穿什麼,看什麼,除了掙錢畫畫還愛做什麼。
厲歲寒前幾個問題還配合著想,後麵就懶得回答了,靠在椅背上看陶灼,問他:“要送我東西?”
“想得挺美。”陶灼側著腦袋打量他眯會兒,伸根手指頭過去,在厲歲寒腰上戳了一下。
“怎麼了你今天。”厲歲寒四平八穩的坐著,避都沒避一下,隻被陶灼小孩子一樣的舉動逗笑了。
“你腰不護癢啊。”陶灼說。
厲歲寒“嗯”一聲:“腰上不護。”
“那護哪?”陶灼脫口就問。
厲歲寒不說話了,又看一眼陶灼,目光裡帶上些微妙的意味深長。
陶灼在開口的同時就發覺自己失言了,大家都是男人,癢不癢的,簡直像是在蓄意引導什麼往下身走的話題。
他端起碗又喝兩口湯,有些尷尬,就換了個話題來前想好的話題:“其實兩年前我本來打算,大概就在這時候跟你告白。”
厲歲寒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12月31日,20:32。
“說完正好留點兒時間適應適應新關係,”陶灼又往嘴裡塞了一顆草莓,看著厲歲寒邊嚼邊說,“正好就一塊兒跨年了。”
厲歲寒調整一下坐姿,望著陶灼的眼神有些心疼。
結果他們都知道了,跨年夜錯過了,陶灼被稀裡糊塗占一通便宜,第二天還被拒了。
“哎,厲歲寒,你跟我說實話,”陶灼兩條胳膊往桌上一趴,朝厲歲寒那邊靠了靠,“你當時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厲歲寒沒想到陶灼話頭一轉,卻是轉到這兒了。
他笑了笑,說:“聽實話麼?”
“這問題你也好意思問,”陶灼指指自己的臉,“我看著就那麼愛聽假話啊?”
不知道是不是家裡的環境屬於厲歲寒,讓他比較放鬆,還是這回問題的主體在於陶灼,厲歲寒沒像之前一樣不配合,反而很認真的耷著眼皮想了一會兒。
然後他把胳膊肘支在桌上,兩隻手貼合著擋在鼻前,望向陶灼,眼睛和嘴角微微彎起來。
陶灼被他這眼神看得心口猛地一癢,心想怎麼好像變回了當年帶我家教時那個大男孩的模樣,你是害羞了麼?
“那時候我確實能感到你對我有些……不一樣的反應,”厲歲寒斟酌著說,“但比起喜歡,我當時覺得,你應該隻是好奇。”
“……好奇?”陶灼驚呆了,他簡直快忍不住本末倒置,覺得齊涯的每句話都在“一語成讖”了。
“為什麼啊?”他有些不爽,還覺得很懵。
所以真是沒感覺到他的一腔熱情?
完了你陶灼,活了二十四年就喜歡這麼一個人,結果誰都當你在自娛自樂,你還給自己加戲加得挺美。
“因為我也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厲歲寒放下手臂,撥了撥手邊的杯子底,覷一眼貝甜大敞的房門,“躁動,大膽,容易被影響,又很……旺盛,稍微擠一下就能在彆人背上……”
陶灼:“……”
這個人竟然什麼都知道!
什麼!都!知道!
陶灼瞬間感到一股熱血朝臉上狂湧,都快把臉皮頂透了,他尷尬地不知道乾嘛好,恨不得一埋頭把臉捂進掌心裡。
“你要聽實話,實話一般都比較好聽。”厲歲寒笑起來,欣賞陶灼窘迫的表情,故意頓了會兒才接著說。
“……你這人太煩了。”陶灼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端起水杯猛灌一口,瞪著厲歲寒,又紅著臉跟他一塊兒笑。
也是挺神奇。
陶灼抱起腿坐著,現在他回頭想想那一硬都丟人,當時竟然也沒多臊得慌,滿腦子都是這個那個,精蟲上腦一樣,確實是有點兒……那什麼旺盛。
“所以你就覺得,我隻是因為受你們那幾個基佬影響,加上成天跟你膩膩歪歪的,所以一時興起,覺得自己彎了而已?”他把下巴墊在膝蓋上,接著問。
厲歲寒頓了頓才點頭:“肯定會有這方麵的顧慮。”
陶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張張嘴,閉上,又張了張。
“那你……”憋了半天,他終於忍不住問出那個費解了兩年的問題:“那你還親我?!”
這下變成了厲歲寒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的眼神幾乎要透出無奈,看了陶灼一會兒,笑著搖搖頭,竟然起身收拾收拾碗碟,轉身進廚房了。
陶灼跟著他也往裡走。
他今天就是抱著必須把厲歲寒的話給刨出來的念頭過來的,把人煩死也得聽他把話說明白,不能慣他臭毛病了。
“說話,渣男。”他在厲歲寒身後扒拉他,踢他的腳後跟,“不是說要學著多說話麼?趕緊珍惜我給你的機會。”
說著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來,厲歲寒背他那天他碰到他的耳朵,他好像說了“癢”來著,又好奇地去撥厲歲寒的耳朵。
厲歲寒看似認真洗著碗,結果撈著一個盤子拿起放下地重複衝了兩三遍,陶灼還在旁邊問個沒完。
他輕輕呼出口氣,索性把盤子放回水槽裡,手也沒洗,粘著滿手的泡沫轉身一撈,捉過陶灼的腰,將他的胯骨跟自己懟在一起。
陶灼驚慌地“嗯?”一聲,下意識要掙脫,厲歲寒的手掌又挪到他屁股上,不由分說地用力一摁。
陶灼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了。
“感覺到了?”厲歲寒朝他耳畔湊了湊,壓著嗓子,“不是非得確定了關係,才會想對你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