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驍被砂獸的頭槌瞬間撞飛,在沼澤地中宛如炮彈一般平飛出百餘米,才終於撞在一棵粗壯的高大真菌上。
無數菌絲在衝擊中破裂開來,卻又猙獰地蠕動起來,仿佛要將白驍包裹、吞噬進去。
白驍隨手以骨矛橫掃,將直徑超過五米的真菌直接斷成兩截,而後輕輕咳出一口血。
那砂獸的絕對力量果真非同小可,正麵被撞上一次,他肋骨斷了幾根,內臟也開始出血,換做正常人已經屬於重傷,對他而言也不是可以隨意忽視的皮外傷了。
但是,這種程度,就剛剛好。
而就在白驍被撞飛的時候,高岩將軍的援手也終於姍姍來遲,隨著老人展開神通,那身軀龐大的砂獸立刻被數倍乃至數十倍的重力束縛住,轟然倒地,而後哀鳴著從身體的外皮褶皺處崩裂出無數體液,顯然是不堪重負。
然而砂獸的生命力又異常頑強,伴隨一陣劇烈的掙紮,腐化的身體中竟爆發出驚人的能量,硬是掙脫了高岩的控製,而後沿著原路一路逃竄回了地下。
現場除了一片狼藉的土壤,和數十株被砂獸掙紮時掃斷的樹木之外,竟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跡。而這片戰場狼藉,也很快就被沼澤地消化下去。
高岩皺了皺眉頭,壓下繼續追查的念頭,立刻飛身去看白驍。
卻見白驍已經挺直胸膛,穩步走了回來。
“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高岩一邊說著,一邊從內甲中取出一瓶藥膏,擰開瓶蓋就要給白驍上藥:“趕快敷上!”
白驍卻擺了擺手:“不礙事,而且我是故意的。”
高岩手一哆嗦,藥膏直接落到地上,頓時被劇毒的泥土汙染到,眼看是沒法用了。
將軍心疼了一秒鐘後,才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有病?!故意被砸中!?”
與此同時,迷離域中,也有觀眾心懷著同樣的問題。
白驍,你腦子被感染了麼?那種致命的攻擊,你居然用臉去接?!
白驍說道:“我若是無傷,它就不會再來了。”
高岩頓時愣住:“你是……在勾引它?”
“我當時沒有把握能殺死它,甚至不一定能真正重傷它,而它要跑,我也抓不住。”
白驍回憶著戈壁上的見聞,那特大級中的特大級砂獸,被飛騎軍用火器直接轟成了兩截,但斷尾逃生,本體根本沒受到實質影響。
麵對如此巨型的生物,白驍也實在沒什麼好辦法,噴吐魔能在其體內引爆,已經是他能製造的最大限度的殺傷了,結果也隻是讓砂獸噴了一波血肉罷了。
而再打下去,砂獸一旦意識到自己絕非白驍的對手,甚至不可能傷其分毫,那隻要往地下一鑽,這茫茫沼澤,白驍又要去哪裡找它?
嗅覺?
砂獸那完全出乎意料的破土一擊,已經足以說明白驍的雪山嗅覺在沼澤地並不那麼有效。
對方是可以隱藏行跡,甚至通過氣味來誤導自己的!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獵人的嗅覺也不是天然就有,而是經過無數次狩獵後才逐漸成熟起來的。
隻要能多和那腐化的砂獸接觸幾次,白驍就有信心能排除乾擾,絕對鎖定到對手的位置。
所以這前提就是不能驚嚇到對手,要讓那砂獸繼續為貪欲所驅動,對這沼澤地中的兩人不斷展開偷襲……
“就為了這種原因,你連命都不要了!?”高岩卻無法接受這個解釋,“你當時怎麼就能準確判斷傷害,確定自己的傷勢能夠剛剛好!?而且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黑沼澤裡吞噬的知名魔道大師絕對比你想象得更多!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話沒說完,卻被白驍非常利索地打斷了。
“感謝你的關心,但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貶低我作為獵人的能力和榮耀,就好像你那兩個近衛對你的過度關懷一樣。”
高岩頓時啞然。
白驍又說道:“在這裡,我才是狩獵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