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1 / 2)

清月的笑容有著極強的感染力,配上那出乎意料的總結語,白驍隻感到心中些微的遺憾沮喪霎時間就一掃而空。

他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個超乎想象?”

清月不及開口,藍瀾就替她總結道:“無外乎兩點,其一是她從一開始就沒對你的夢境抱太大期待。其二則是錯誤的結果至少可以幫我們排除一個錯誤答案,為未來的成功奠定基礎。小白,這就是所謂的麵對失敗時的萬能答案。一般找不到其他借口的時候就用這兩條來糊弄,類似稱讚女子可愛,稱讚男子溫柔或者老實本分,那意味著找不到其他的讚美詞了。”

這番話說完,白驍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作為藍瀾的老朋友,他早習慣了巫祝少女在清月麵前搶話抬杠,根本不把她鄭重其事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是身後一眾聖元少年少女聽得有些發懵。

“公主殿下,為什麼我覺得藍瀾的話好像有些耳熟啊?我在學院裡經常被老師這麼安慰……是說我這個人根本一無是處嗎?”

“我,我前女友也說我是個溫柔的人……”

“之前我暗戀的男生說我可愛,我還高興來著!”

元薇隻聽得頭皮發麻,這幫人還能不能好了?

藍瀾隨口胡扯一番,你們居然就當真了?平時老師講課怎麼沒見你們這麼聽話虔誠?虧帝國對你們這群人寄予厚望,視為未來棟梁……聖元帝國的未來棟梁要唯藍瀾馬首是瞻了嗎?!

但另一方麵,元薇心中也忍不住開始回憶,身邊有沒有人說她可愛來著?好像有的,之前皇帝在宮中召見財務大臣時,那個油膩中年便誇讚說什麼皇帝陛下生了個好可愛的女兒……原來他當時言不由衷!給我等著!

聖元人一時心煩意亂,而清月也在此時無奈地解釋道:“的確如藍瀾所說,對於虛界遺跡中的‘夢境’,我從來不抱期待。因為你看到的任何畫麵都不可信。”

藍瀾聳聳肩:“畢竟隻是夢啊。在通靈術中,也很忌諱把亡者的夢境當真。召喚的靈如果不是處於絕對清醒狀態,那就隻能作為基本的使役了。”

清月讚同道:“道理的確是相通的,其實彆說是亡者,就算是活著的人,也少有人能夠自如掌控夢境,夢中所見多是光怪陸離,甚至連記憶都會被扭曲破碎,所以從夢中得到的信息,基本都不可用。”

白驍聞言頓時好奇:“既然如此,我的夢境又有什麼意義呢?本身夢境就不可靠,我這個以我自己為主體的夢豈不是更沒用了?”

“恰恰相反。”清月糾正道,“還好主體是你,所以這個夢境反而可信,首先你是生者,其次你以前做過精神耐性訓練,即便在夢中也不會被人左右意誌,能夠時刻維持清醒。所以你所經曆的夢,反而有很強的參考價值!”

“原來如此。”白驍這才釋然,“那麼具體來說呢?有哪些地方值得參考?”

清月說道:“目前還隻是猜測……首先,我個人判斷,夢中關於願力的部分,應該是符合史實的。也就是說曆史上大概率真的有一個祁邢山,以一己之力打造了一個百萬教眾的大型宗教,並於王朝末年作為義軍的領袖脫穎而出,幾乎染指王座。”

藍瀾皺眉道:“符合史實?祁邢山和黎明教嗎?可之前我們在罅隙中見到的教眾裡,首領是個女人啊,而且也看不出有什麼梟雄之資。”

清月說道:“這就更能印證我的猜想了。真實曆史上的祁邢山必然是在登頂之前就慘死人手,留下一個群龍無首的宗教被雷王順勢收編。”

藍瀾又質問道:“你這個推論的前提就是祁邢山確有其人,不能用這個推論去證明前提吧?”

清月說道:“當然不能,證明祁邢山和他所代表的宗教、願力體係確鑿無疑的人是小白。”

藍瀾若有所思:“是小白?”

清月對白驍解釋道:“夢中所見的內容是有局限的,你或許能看到很多現實中不存在的光怪陸離的景象,經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其實夢境大部分內容都隻是根據已有的記憶進行再拚接,或者是調取了潛意識之海的隻鱗片爪。所以,你在夢中是不會看到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物的。”

藍瀾問道:“怎麼判斷‘完全不知道’?我以前經常夢到一些奇珍異獸,現實中不存在,我更沒有見過,甚至夢醒以後想要將這些怪獸的構成解析出來都很難。”

清月說道:“解析夢境中的具體事物當然很難,所以我的判斷標準不是有形之物,而是無形之物。簡單來說,一個人在夢中不會學到新的知識,尤其是依靠理性才能構築的知識體係。”

藍瀾恍悟:“原來如此,這麼解釋倒也有幾分道理……所以才說願力是確有其事的?”

清月說道:“當然,還是那句話,一切都隻是我的推測而已,但我有信心這份推測的準確性**不離十。小白在進入夢境之前,對上古之力的認知並不深,有限的理論僅來自於鄭力銘那時間有限的教導,且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和他自己有關的武道上。願力作為相對冷僻的知識,他基本是毫無涉獵的。但是在夢境中,他親眼見識了願力的種種妙用,也看到了黎明教的組織結構和政治野心,這些東西是不可能憑空杜撰的。”

白驍嘗試著回憶夢境,關於黎明教的很多細節內容已經在腦海中模糊不清,但從殘留的痕跡判斷,的確那裡曾經存在過巍峨堂皇的知識大廈。

在夢中的短短十五天,他的確聽人詳細介紹過黎明教的一切,介紹人應該是藍瀾。在王宮大殿召開分贓大會前,藍瀾認真地給他介紹了參會的主要人員,其中祁邢山的戲份尤其重要。

按照清月的理論,祁邢山似乎的確是確鑿無疑的史實人物?

不過,就算知道了這一點,又能怎麼樣呢?那個在真實曆史中壯誌未酬的老人,有什麼特彆重大的意義嗎?

清月說道:“兩點,其一,祁邢山的能力和影響力可以側麵反映出雷王的實力。畢竟他是被雷王用陰謀詭計算計致死,而非堂堂正正擊倒的,這一點很重要。”

藍瀾質疑道:“哪裡重要?雷王當時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吧,藏在幕後的人,用陰謀詭計算計人不是家常便飯嗎?”

清月解釋道:“他隱藏的是自己末代火焰王的身份,雷王的身份可從來沒隱瞞過。這一點和夢境大不相同,至少按照我所知的曆史,雷王的記錄早在義軍大潮形成之前就已經出現了。一路問鼎至尊之位,也是堂堂正正碾壓過去的,之前救元薇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黎明教是被雷王正式收編的。”

“所以呢?”

“所以說明雷王當時明麵上無法戰勝祁邢山,無法將此人當作王座的基石。所以隻要了解了祁邢山這個最大的對手,我們就能了解雷王本人。關於雷王的信息,很遺憾在夢中出現的很少,由我扮演雷王這個角色,說明做夢的人根本沒見到雷王的真麵目。但祁邢山就不一樣了,作為原創角色,他在夢中戲份無疑過重,所以有關他的認知是相對可信的。”

藍瀾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那麼你的結論呢?”

清月說道:“雷王無疑很強大,能讓祁邢山死於不知不覺,這份謀算對得起千年之王的名號。如果沒有雷王,祁邢山本應作為新王朝的主宰,影響一個時代。但另一方麵,雷王又沒那麼強,因為他謀算了千年,最終麵對祁邢山這樣的競爭對手也隻能利用陰謀詭計致勝。”

說話間,清月將目光轉向元薇等人。

本來還爭執於無聊瑣事的聖元人們,已經不約而同地被清月的話奪走了注意,聽得聚精會神,儼然忘記呼吸。

元素王朝的曆史,對聖元人的意義是不同的。

西大陸的人隻是將曆史當作一門知識,但對於東大陸的人來說,所謂的曆史,都是切實發生在自己腳下大地上的事實。尤其是一度輝煌了四千年以上的元素王朝,更是直到今天都還影響著人們的衣食住行。

關於雷王的信息,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隻鱗片爪,對他們來說也彌足珍貴了!

而清月也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認真對他們闡述自己的觀點。

“簡單來說,雷王也是人,符合一切認知常識的人,史書上對他所作的任何神化或者醜化都是錯誤的。”

元薇忍不住反駁道:“一個長生千年的人也算符合認知常識嗎?”

“當然算,或者說,不能長生千年的王者才是反常的。”清月說道,“那可是元素王朝的統治者啊,人類最早對元素產生共鳴和膜拜是基於什麼?強大的力量嗎?源自天地自然嗎?都不是,人類對元素的認知中,最重要的一個屬性是‘長生不滅’,奔騰不止,無窮無儘的希望之海,高聳於大地儘頭,直抵天際的邊境山脈、永遠沸騰於火山熔岩中的原初之火。這些都具有不滅的屬性,人類也是因此才渴望與元素結合,獲得其永恒存在的能力。”

元薇等人聽得目瞪口呆,隻覺得這份認知已經完全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