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他當時要坐在他身邊。
周如曜便和顧之行一前一後的回位去了,兩人的位置剛剛好就在朱珠和李寒山的位置後幾排。
經過李寒山時,顧之行瞥了他一眼,散漫的黑眸順著他的臉打量著。
李寒山也對他點點頭。
經過這個插曲,李寒山本以為朱珠會安靜些,卻不想朱珠的話更多了。
“唉,李寒山,你可不要惹顧之行和周如曜啊。”
“嗯?”
“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就當他們是本校小皇帝吧。”
“兩個人平分一個職位嗎?”
李寒山漫不經心地問道,他並不驚訝,卻也並不在意。
朱珠看著他,他臉部輪廓線十分硬朗,烏發黑眸,鼻梁高挺,清冷如月,卻又並非高高在上。但此刻他明明麵上並沒有什麼其他表情,可她就是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些很滑稽的話。
朱珠很想挽回些什麼,可思前想後,卻也隻能小小聲地回答“非要說大概是小皇帝和小將軍?”
李寒山付之一哂,卻不表現。
他向來如此,即便再荒謬可笑的話被他聽見了,他也不會表現出半分有失禮儀的態度。
但沒多時,李寒山便感受到了幾道明晃晃的視線黏在了他身上,使得他十分不自在。
可惜他尋不得,隻能暗自將惱怒壓在心裡。
一下午的課說長不長,沒多時,放學鈴聲便打響了。
窗外昏黃的餘暉使得教室內披上了一層橘紅的輕紗,白板上折射的光圈下堆砌著一根根粗糙的由傷痕形成的切線。
學生們走得很快,教室裡隻有幾個值日生拿著掃把拖把聚著閒聊。
李寒山將拿到的新課本擺放好,隨手收拾了下書包準備回家。
他還沒起身,卻見一人兀自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是顧之行。
李寒山禮貌地笑了下,道:“我要回家了。”
顧之行黑眸盯著他,話音淡淡,“你叫李寒山?”
李寒山覺得莫名,“是。”
顧之行“啊”了聲,毫無自覺地微微前傾了身體,嘴角弧度似笑非笑,“這讓我想起藍山咖啡,你喝咖啡攪拌用左手還是右手?”
李寒山:“……看心情。”
顧之行眸光閃爍,語氣低沉,俊美的麵上浮現出些認真,“你很厲害,我一般用調羹。”
李寒山:“……”
顧之行盯著他看了幾秒,眉頭微蹙,“不好笑嗎?”
李寒山微笑,“很幽默。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現在還不可以,我有正事。”顧之行正色,黑眸中浮現出些認真來,“我想問你,我走了之後的事。”
李寒山看著他,有些不解。
顧之行道:“我的小女朋友覺得我不重視她,然後呢?”
李寒山:“……”
他稍微思考了下,卻突然聽見一道語氣頗為愧疚的聲音,“新同學是吧對不起啊對不起!”
李寒山抬頭,隻見周如曜不知何時已經勾住了顧之行的脖子硬生生將他勒得站了起來。
周如曜連連道歉:“阿行是不是又逼著你聽笑話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李同學!”
顧之行擰眉,“他覺得很好笑。”
“好好好,很好笑,我們回去再講一遍好不好?”周如曜俊朗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話音卻又含了些無奈,“你忙著回家是吧?我們也要走了,不打擾你了!”
他如此說著,勾著顧之行的脖子一路走遠了,姿態親密無間。
李寒山起身,拎起書包也走了。
他還沒有說,後續是顧之行的小女朋友生氣於是找了隔壁高中的哥哥收拾他,但是認錯人了。
*
周如曜一路拖著顧之行走到校門口才停下來,這時,周如曜的笑意已經淡了。
他鬆開手,很是無奈地看著顧之行,低聲道:“你明明知道,李寒山出現代表什麼,你還去接近他乾什麼?”
“代表你夢裡的都是真的。”
顧之行伸腳踢開腳下的小石頭。
周如曜深深歎出了一口氣,撓了撓蓬鬆的頭發,黑眸認真:“我都說了一萬次了,李寒山出現就代表那些以他和你為主角的世界都會開始運行,到時候會有無數女主出現,然後你和他會因為喜歡上同一個人你死我活!你還不躲遠一點?”
夏日驟雨突至,天空一片陰沉,細密的水珠洇濕地板。
兩人在校門廊下望著這片雨。
周如曜話音低了些,“我夢見了很多次,你在那些裡很不好的下場。”
顧之行抬頭看著細細的雨絲,從書包裡拿出一把傘。
她撐開傘,傘在一瞬間膨脹成一個頗有安全感的圓,然後在瞬間萎縮了。
散架了。
周如曜轉頭看向她,“阿行,我不想——”
顧之行打斷他,“你看。”
周如曜看過去。
顧之行一本正經地將傘在他麵前晃了一下,“傘架散架了。”
周如曜:“……”
顧之行冷漠卻又專注地盯著他。
周如曜頓了幾秒,嘴角咧起來,很配合地大笑起來。
顧之行很有成就感地點頭,為自己的幽默感到自豪。
下一秒,周如曜迅速收住笑聲,繼續正色道:“你要小心,小心那些故意接近你的女——”
“你的傘好像壞了,不介意的話,用我的吧。”
一道怯弱的,且又顯得有些甜美的話音響起。
顧之行和周如曜看過去。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他們身後,紅唇緊抿,黑眸水潤潤的,握著傘的手微微顫抖。
她看著顧之行,眸子也顫了一下。
顧之行看了她幾秒,將自己的傘舉到她麵前,打開,收回。
她道:“傘架,散架了。”
周如曜:“……”
作者有話要說:阿行:“我,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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