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我會注意的,下周我會儘量回去上課的。”
“你多注意身體啊,前兩天你請假我還以為很快就好了,怎麼又加重了?”
“我自己也不夠小心,唉,麻煩老師了。”
“沒事的,養病也彆忘了多自己看看課本看看題啊。”
陸曼辦完請假時,已經快放學了,她一走出辦公室便率先看見微微發黃的陽光將走廊都染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她下意識眯了下眼,略顯紅腫的眼睛越發顯得乾澀難受了起來。
陸曼適應了這光後才又慢慢睜眼,她走得很慢,看著窗外的風景有些走神。距離被阿行……不,被顧之行拒絕接近已經過了三四天了,她似乎還是很難走出來,甚至就連現在想到,她也有些想哭。
陸曼握著書包背帶,越發感覺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阿行會跟李寒山成為好友?為什麼阿行並不像前世那樣對她?
到底是什麼讓這一切完全失控了?
為什麼,阿行會討厭她呢?
越來越多的疑問在她腦中浮現,然而這些疑惑到了最後都變成了一聲歎息。
陸曼想,或許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她慢慢走下教學樓,心中卻隻有苦澀與不甘,自己重生一趟回來,竟然什麼也做不了。她無法阻止顧之行與李寒山的相互解決,也無法再預測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她失去了一切重生的意義。
陸曼覺得這一切簡直是像上天在捉弄她一樣,給了她改變阿行人生的希望,又將這希望打碎。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她在十年後被李寒山繼續磋磨到死了算了。
陸曼越發覺得悲觀,乾澀的眼球酸酸的,眼淚似乎又要出來了。
她一時間有些失神,腳一滑,踩空了一個階梯。
陸曼瞪大眼睛,連忙想去抓扶手,手指正正好卡在扶手下的鏤空鐵質裝飾裡。
“哢嚓——”
手指發出一聲脆響,接著是重物撞向地麵的聲音。
陸曼低低痛呼了一聲,痛得眼淚落下,熱意從耳朵侵襲到整張臉。
好痛。
她呼吸越發急促。
陸曼感覺到尾椎是鑽心的疼,手指也疼得要命,心臟跳得十分激烈。
她愣愣地坐在階梯上,瞳孔放大,額頭掛著冷汗。
差點,差點摔下去。
萬一死了……
可之後,沒了阿行時,她不一直都覺得生不如死嗎?
原來她的求生欲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強烈嗎?
陸曼長久地呆坐著。
然而這長久其實也才十分鐘。
十分鐘後,陸曼突然很想吃一根廉價的綠豆雪糕。
那是在十年後停產的牌子。
但她現在可以吃到它,隻要她想。
陸曼站起身,揉了揉尾椎骨,一瘸一拐卻又努力地跑動起來。
還沒放學的學校略顯冷清,樺樹被風刮起響聲,保潔阿姨的掃帚掃去塵土。
陸曼一顛顛地跑出了校門,像任何一個請假成功的學生一樣,背影裡透著快樂、輕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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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年前,她有太多微小的希望與遺憾沒能實現與補償。她未來得及對好友說出口的感謝,她忘卻了的埋在合歡樹下的一封信,她曾錯過的一次舞蹈比賽……她的重生顯得那麼微小和無用,但足夠了。本文標簽:治愈、成長、花季雨季”
周如曜讀完最後一句,合上了筆記本。
三人正好也已經到了校門口。
顧之行評價道:“不錯,看來陸曼已經找到了自己重生的意義了。”
“其實我還挺羨慕的。”周如曜頓了下,又想:“不過我再回到十年前也就八歲,那豈不是白給。”
李寒山困得厲害,打了個幾個哈欠,臉色也十分難看,“你們倆就不能自己讓司機接你們來學校嗎?”
他說著,黑眸煩躁地看向周如曜與顧之行,“如果不是為了接你們,我不用比平常早起十五分鐘。”
“難怪你臉色這麼臭啊。”周如曜頗為唏噓,“原來你是睡不好就發脾氣那種人,跟阿行有點像。”
顧之行也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下脖子,“沒有啊,今天李寒山來接我們,我比平常晚起了半個小時,睡舒服了。”
周如曜讚同,“我也睡得好舒服。”
李寒山:“……”
李寒山臉色更難看了,神情顯出些陰鬱來,“彆說話了,就是有你們我才會在裡變成神經病吧。”
“嗨呀,你彆生氣,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周如曜伸出手去撈李寒山肩膀,低聲道:“我開車帶阿行來萬一撞到趙一一怎麼辦?這不就隻能靠你了。”
顧之行也湊過去,搭著他肩膀,“之前為了預防這點,如曜一直騎車帶我上學,屁股都顛壞了。”
李寒山陰著臉,“那你們打車來不行嗎?”
周如曜鬆開手,恍然大悟,“對哦。”
顧之行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李寒山:“……”
受不了了,這兩個人怎麼活到現在的。
李寒山呼出一口氣,不想再多說。
三人也正好快到教室裡。
顧之行的位置在最後一排,剛準備走向後門就聽到一個女生的叫喚聲。